“沈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沈濯看着烙铁,又移目到霍瑜脸上,她轻笑了笑:“……这几天没那么痛,我都不习惯了,来。”
霍瑜咬牙,副官当即一烙,炙肉的味道和衣服焦灼的刺啦声一道传出,女子却紧紧咬牙,终究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喊声。
刑罢,霍瑜知道再问不出,当即又要走。
身后沈濯却又传来微微的喊声。
“诶,我说……”
霍瑜以为沈濯要招了,立时回头。
沈濯已被折磨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此时虚虚抬头,对霍瑜淡笑。
她的笑随伤口渗血,望去那刻竟叫霍瑜好似看见童年时、雪山上难见的冰莲花开放。
沈濯虚虚道:“……我说,右肩也烙一个吧,这样对称、比较好看。”
旁边上刑的副官见沈濯还能玩笑,实是对自己的嘲讽,他立时上前又挥了沈濯一巴掌。
沈濯头甩过一旁,嘴角流血,眼神虚虚看向前方。
她的国,她的家,她的爱人,好像都化作一片虚影,在等她。
她确实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但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赌局,她想赢最好的东西,那就要冒最大的风险。
有如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精神中最重要的人和事便随她幻想出来,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着幻影,又笑了笑,“……阿真?你终于肯见我了吗?”
眼前的幻象一贯带着微微的矜傲,男人看了她一眼,“……你啊你,怎么又受伤了?”
他低身下来,为她包扎伤口,“诶……沈濯,你能不能多学学储君,稳重一点……”
她呵呵笑了笑。
阿真,我学不学她,你都是我的,这点不会改变的……
幻象中的张简真又道:“……你别是因为我所以整日无所事事吧?我和你说,我跟你在一起,但母亲她也是有要求的,你努力一点,别、”
罕见的,她记忆里的张简真竟然流露出新的神色。
张简真看着她,有些扭捏:“……我跪了好久神佛好不容易才求得和你在一起的,别让母亲小瞧你不满意你,我不想许给别人。”
果然是梦。
张简真哪知道呢?
她和他的姻亲是沈濯去求沈元染求来的。
这样的阿真,只会是梦。
她失去了一切精神,直便昏了过去,再没有意识。
霍瑜看着昏迷的沈濯,他朝她一步一步走过去,他捏起沈濯的下巴,直直看着她的脸。
真是好一副天人之姿,难怪一打听就全都是她的风流情事,然而这个人真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吗?
她心里是有一个人的,听起来,似乎还是个男人。
阿真?
阿真是谁呢?
霍瑜看着她,拇指捻过她的嘴唇,干结的唇瓣没有回应他想象中的柔软,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这一刻终于闭上了,可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不舍。
阿真?
阿真到底是谁呢?
他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