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
苏盈盈又把贺知谦拐到了知青点外的小角落。
“那个……贺同志,给我解答问题的老师,是哪一位啊?”苏盈盈有些不好意思,她问了那么久的问题,都没问过一句老师的姓名,现在突然来问,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姓丁,叫丁白薇。”
苏盈盈心下一喜,怪不得她看到丁老师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呢!本来就有着师生的情谊在,这次又让她恰巧解了老师的难,怎么不是一种缘分呢?
苏盈盈欢喜过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今天事情告知一下贺知谦。
“今天我上山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丁老师……”苏盈盈把今天丁老师被小孩围堵、不小心摔倒受伤的事情给贺知谦说了,“我已经给老师上了药了,但是那个伤,还是得好好休息几天。我跟老师说了,这几天的猪草我来打,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给她们送过去。”
贺知谦沉吟片刻,道:“明天你打好猪草藏好,晚上的时候我拿过去吧,我对那边的路熟,来回也快。”
更重要的原因贺知谦没说,现在刚刚开完批斗会,村里风头正盛,他怕苏盈盈过去不安全,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不是可以轻轻揭过去的事情了,哪怕赵大队长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包庇。
两人说完回到了院子里,李晓红瞥了一眼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人,又凉凉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给小鸡们剁白菜去了,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毫不在意。
可当苏盈盈进了房间,李晓红放下切到一半的白菜,站起身,假模假样地伸了个懒腰,对着空气嘟囔着:“哎呀,忘了个东西!我得去屋里找找!”然后,双手随意往身上的围裙一擦,双脚快步跟着苏盈盈的步子也闪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苏盈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晓红逼到了墙角。
“你和贺同志……有情况!”李晓红眼睛眯成两道弯弯,嘴角以一种微妙的弧度往上扬起,浑身都透出“你们有猫腻”的窃喜。
苏盈盈听到这促狭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根红头绳、想到了前几天的奶糖、想到了那一张张被传递的信纸,心里突然像揣了一只兔子,一蹦一蹦地、想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没有,我刚才就是去问他几个生物题。”
“嗤!”李晓红一点不信苏盈盈的胡言鬼语,问问题有什么好避着人的,这俩人,这段时间经常偷偷摸摸的说小话,肯定有情况!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眼里的狡黠毫不遮掩,有一种这个瓜我一定要吃到第一手的坚定!
苏盈盈被李晓红的直白闹了一个大红脸,慌忙澄清:“我和贺同志真的没有什么!就是纯洁的革命情谊!”
都革命情谊了还纯洁?
李晓红猹猹地眼神又瞥了过来,苏盈盈突然意识到,这个年代的“革命情谊”……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不是不是……我和他没有革命情谊!”这么说,感觉又不太对……苏盈盈越辩越乱,干脆一跺脚,“哎呀,反正我和贺知谦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
李晓红看苏盈盈的慌乱不似作伪,但是!常年游走在吃瓜第一线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李晓红眼波一转,清咳一声后,道:“好吧,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以后你和贺知谦有什么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要不然,我们就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苏盈盈忙不迭点头,也不管李晓红说了什么,反正先逃过这一劫再说。
而李晓红……找个机会跟贺知谦对账去!她就不信这俩人一点突破口都没有!嘿嘿!
次日,苏盈盈忙活完地里的活便上了山。
“苏知青,上山去呢?”路过田里时,相熟的村民便和她打了个招呼。
本是日常的问候,苏盈盈却被人问得心虚,强装镇定地回:“是的,上山找找草药。”
说罢就急匆匆地走了,生怕被人再追问一句。
村民看到苏盈盈一晃就没了影,也不在意,转头和身边人聊了起来:“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苏知青被人举报了!”
“举报?为啥?”
“说她和咱们换种子,换杀虫粉是投机倒把,搞资本主义!”
“哪个杀千刀的举报的?!看我不去他家门口泼粪去!后来呢,怎么样了?小苏知青没事吧!”
“听说是澄清了,没什么大事,公社里都出了通告了。不过呀,估计以后这些东西都不好换咯!”
“为啥啊?!都没事了,怎么不能换了?”
“公社里要求小苏知青只能一比一的换种子,拿一份普通种子就换你一份良种,你说,这事儿摊你头上,你干不?”
“小苏知青的种子,五换一我都是舍得换的,哎……这公社,一天天的,净找事儿!”
……
他人的议论苏盈盈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会劝他们别太在意,种子的事情她心底已有章程,只等着找到个好时机,再和赵大队长商量。
打猪草对苏盈盈来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一筐猪草在二级异能面前,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