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苏言曦看不见的地方,沉余年因这句话脸上微微发烫。
“我做了一个梦而已。”
他解释,然后放轻呼吸,等苏言曦回答,却没想到后者根本不在意,重新陷入梦乡。
沉余年十分懊恼,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懊恼什么。
本来只是随便扯了一个借口,没想到等他睡熟,却真的做了一个梦。
*
帝国60年,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日子,帝国皇宫却热闹非凡,因为今天是皇帝二皇子的十岁生日,无数大臣贵族前来恭贺。
与大殿的热闹不同的是,在内阁深处的小院里,沉余年独自坐在院墙之上,他的母亲正用一些捡来的机甲材料,想给他拼凑一些小玩具。
他看着远处张灯结彩,疑惑问: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参加宴会?妈妈,我不是大皇子吗?”
“年年,我们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沉母说,“新皇后对我们已经很好了,她那么仁慈,让我们住在这小院里,还给了你一个身份。”
沉余年太小,还不懂什么叫做不配。
但他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有很多事他不能做,比如参加宴会,比如见父亲。
这两样东西都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沉余年从墙上跳下来,他并不想待在这个母亲以卑躬屈膝换来的家里。
他想一个人待会儿,漫无目的地走着,就在一处桥梁,他听见了如同小猫一般的呜咽声,走过去一看,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洁白衬裙,腰间围着精致的蕾丝,还披着一件漂亮的绒羽披风,宛如一个小毛团子。
美丽的事物总是吸引人的目光。
自以为冷酷的沉余年亦是如此。
他情不自禁走到小团子身边,把她拉起来,按坐在凳子上,拍了拍她身上的雪。
“只是腿蹭破了皮而已,别哭了,我去拿药给你擦。”
沉余年折返回去,拿了小药瓶来,蹲下身,撕开白色的长袜,在小团子膝盖处涂上药水,再用撕开的布料包裹伤口。
“有点丑。”小团子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嫌弃地扒拉着伤口的布料。
“哥哥,重新绑。”
女孩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沉余年仿佛被蛊惑,任劳任怨蹲下身,解开结重新绑了一个蝴蝶结。
这下女孩满意了。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女孩甜糯糯问。
“沉余年。”他不冷不热地说。
“我知道你!”少女小脸板正,“你是大皇子哥哥。”
“你怎么没参加宴会?是找不到路了吗?我带你过去吧!”
“嗯。”
沉余年不想解释。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很快便遇到前来寻找少女的人群。
“曦曦,你跑哪里去了?能不能别乱跑,我们快找死了!”
“就是说啊!沈哲哥哥的生日哎!都要拆礼物了,结果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