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后头找老刘,就是住你家东头的那一户,给他报一下你衣裳大小,我下午猎了两匹狼,让他给我媳妇儿裁件袄子。”
翠翠端着水盆目瞪口呆,便听臧六江继续道。
“我媳妇儿认生,裁衣裳还得量尺寸,我看你们身形差不了多少,你这就去吧。”
翠翠气的涨红了脸,她猛地一跺脚,支吾了半天,面子上挂不住转身就跑。
“哎!”臧六江拎着食盒刚要回屋,想起什么从背后喊她。
翠翠以为事有转机,委屈着一张脸回头看他。
只见臧六江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用手比出几寸的长短。
“你要壮实些,腰再缩两寸,还有我瞧你八成是发烧了,回去喝碗姜汤,去吧。”
翠翠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扔了盆哭着跑远了,留下臧六江一头雾水地立在原地。
余淮水听见动静从屋里探出头来,恰好瞧见翠翠跑远的身影,不由得好奇问道:“干什么呢?”
“不知道啊。”臧六江拎着食盒拱着余淮水进屋。
“可能是太感动了,喜极而泣吧。”
两人吃过了饭,又经历了白日里那一遭,心里躁动,不到睡觉的时候便歇不住。
眼瞧着连哄带骗余淮水也不肯多吃一口,臧六江咂摸着他的喜欢,便说要带余淮水去看他的书房。
“书房?”
余淮水蹙起眉头迟疑了半晌,才重复了一遍这不合时宜的两个字。
土匪窝里有书房,就好像是傅聪傅明一举考上了状元——不是没可能,但大抵是白日做梦。
“是啊。”臧六江点了只灯笼拎在手上,白日里给余淮水的大氅沾了血,已经拿去洗了晾在外头。臧六江翻着柜子给余淮水翻出件厚实衣裳,架着余淮水左右两层,给他包的严严实实。
“我老爹留下的,一屋子书。”
被臧六江拉着往外走,灯光照出脚下的一片路,余淮水暗暗惊讶。
不是说臧六江上一辈便是土匪出身,怎么还会存了一屋子的书,莫非他老爹是什么隐世高人,在这山上称王只是要掩藏身份?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冬日的夜晚没几户人家愿意出门,零星有灯火从屋窗里透出,偶尔有人的交谈声传来,除此以外再也没了其他声响。
余淮水呼出一口暖气,烟雾飘散中,偷偷瞧着臧六江拉住他的手。
寨子里有安排夜巡,毕竟人多口杂,若是发现有手脚不干净的,也能及时处理了。
几个土匪背着尖头枪,一本正经地从臧六江和余淮水身边走过,知道的是在土匪窝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在兵营。
余淮水忍不住感叹:“你们这儿,瞧着可真不像土。。。。”
正说着,后头有偷偷摸摸的脚步声传来,余淮水回头一看,正是刚刚擦身而过的土匪,那几个毛头小子早没了认真规矩的模样,正八卦地跟在后头听他们两人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