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只的白水鸡,整条葱烧鱼,闷到软烂的猪蹄,菌干炖笋汤,各类炒菜,水果点心。。。各式各样,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余淮水早上被他摸了两把的那些怨气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摸了摸肚皮,的确空瘪瘪的,于是拒绝的话也咽了回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余淮水打算吃他一顿,再计较昨天的事也不迟。
余淮水一抖袍子,在桌边寻了把凳子坐下。
他嘴挑,正打算挑些爱吃的小菜,就听对面撕拉一声,一只油汪汪的鸡腿递到他眼前,臧六江正坐在他对面笑得一脸阳光。
“来,媳妇儿吃肉。”
这山里的鸡就是不一样,水淋淋油汪汪的,那只腿几乎和余淮水脸一般大。
但这也太过。。。豪放了,空手撕了鸡来吃,他还从未如此过。
余淮水从糕点盘子里抽出张油纸,包着那只鸡腿接过来,瞥见臧六江笑的太过憨厚,余淮水便忍不住地抬头看他。
“多吃点,你昨日肯定累坏了。”臧六江见他接了鸡腿,相当随意地抄过桌布来擦了擦手上油渍,十足的粗野,看的余淮水眉头直跳。
罢了罢了,又不是真要一起过日子,管他那些做什么。
余淮水摇了摇头,张嘴撕了一口肉嚼着,咂摸着滋味,他顿时眼前一亮。
与在傅家时吃过的那些鸡鸭不同,这只鸡不光是肥硕,还肉丝细嫩异常鲜美,一口下去口舌生津,即便是他这样挑嘴不爱吃荤腥的人,也忍不住多吃两口。
“这是山里的野鸡,你要是喜欢,我还去替你打。”
臧六江看出来他喜欢这一口,眉眼都柔和了,哄着他多吃些饭。
余淮水吃到了喜欢的东西,便肉眼可见的脸色好看不少,像只理顺了皮毛的兔子,乖巧的不像样。
臧六江实在喜欢,想暗搓搓地将膝盖凑过去亲昵一下,没成想两个膝头刚贴在一起,余淮水就在桌下摸索着,朝臧六江来了一记兔子蹬鹰。
“哎哟。”臧六江没有防备,惊地他在凳子上一窜,木头椅子吱嘎怪叫,差点就散了架。
这余淮水瞧着瘦弱,力气倒不小。
“再重点脚就下来了,媳妇儿脚上功夫了得。”臧六江这样说着,从鸡上撕了只鸡爪塞进嘴里,也不敢再去扰余淮水吃饭,讪讪地道:“我可得好好补补。”
臧六江惯会装乖拿乔,余淮水没忍住瘪了瘪嘴角偷偷地笑,眼下气氛正好,也该好好地聊一聊这场乌龙。
“这事怪我。”臧六江敢作敢当,拍了拍胸脯痛心疾首:“我便说,怎么会有姑娘深山野林里头换衣裳。”
的确如此。余淮水表示赞同。
“我还当你与我一见如故,肯跟我回寨子白头偕老,哪里想到会是如今的光景。”
也事出有因。余淮水抱着手臂,轻轻点头。
“咱们既然拜了堂,乡亲弟兄也都做了见证,不如将计就计,我也是十里八乡少有的好男儿,你跟了我横竖不会让你吃亏,你说对不对?”
也有道。。。余淮水一顿,抬起头来,凉凉地瞧了对面的臧六江一眼。
桌对面的臧六江见忽悠不成,两手一伸,一副刚刚的话不是出自他口的无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