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倏然间,袁熙的话却闯入邱雨脑中——“和我朋友同届,见过几面而已。”
杨舒晴与袁熙的朋友是同校同学,邱母则是袁熙朋友的宿管阿姨……一根无形的线清晰串起二者关系。
邱雨不敢细想,可架不住过去重重在眼前浮现。
杨舒晴对自己的好,完全超出普通雇主对待员工应有的态度,她以前觉得是对方个性使然,而现在……
屋外不知何时大雨滂沱,也淋进了邱雨的心里。
如果一开始,她就是有所图谋呢?
夜渐深,骆鸣将蔡晶晶与孙大阳送上车,折回酒店。
他也怀着心事,在走廊徘徊良久,最终走到邱雨房前。
笃——笃——笃——
敲门声一波波地扩大,却始终无人应答。
骆鸣心中隐升不详,匆匆去前台要了房卡,刷开门时喊了声邱雨的名字。
然后,他推开门,听见了咚的一声,也看见有身影跌到地上。
骆鸣冲过去,要将人抱起来,不料被对方却往下拽住胳膊:“都是假的!”
耳边鼻音浓重,低头看去,女孩子眼眶通红,细究又并非全然是哭。
亦愤亦悲,大抵如此。
“我们先起来,好不好?”他定定神,温声,“有什么和我说,我总是在的。”
邱雨瞧着他,眼睛里迷雾重重,看不清真切情绪,但又似乎被安抚住,呼吸渐渐平稳,只是等要起身时,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冲动,突然低头咬住骆鸣胳膊。
紧绷的肌理陡然迎来这样一下,哪怕牙齿隔着唇肉上下合紧,是发泄居多,毕竟也是咬,当事人不见得会多舒服。
可骆鸣眉都不皱,手顺着她的背脊一下下地抚,同时附在她耳边缓慢而坚定地重复着:“小雨,没事,我是真的。”
我只要与你的现在
邱雨很长时间没有松口,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靠两排牙齿用力地咬出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没有道理,那些将她层层困扰的东西,没有一个与骆鸣有关。
但……就是忍不住。
邱雨眨眨眼,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就让她任性一次,哪怕事后被责怪,也认了。
可就算这么告诉自己,牙齿也隔着柔软的唇肉,在缩紧与放松的边界来回试探。
邱雨想,是自己终究觉得对不起对方,无论是过去,还是眼下……忍耐并容易,她的眼睛依然酸涩,下一秒,紧绷的背脊被轻轻拍打。
“小雨,没事,我是真的。”
嗓音温和而笃定,撞开了设限的屏障,让眼泪彻底落下。
骆鸣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袖上正冲下道道水痕,也或许是注意了,但控不住抖动的肩膀更容易攥紧他的全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