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宴冷哼一声,放下帘子,暮雪烟见了,心头更是暗喜。
这样大的马车,就属于她一个人,感觉不要太好。
可独自一个人毕竟无聊了些,她又穿上鞋子,准备出去将云华等人一并喊进来。
这样大的马车,即便四个人挤着也绰绰有余。
谁知她才掀开帘子,便撞到满脸诧异的林长宴,他手里还端着一碗草药和一叠糖蒸酥饼。
“作什么去?”他问。
“……”
暮雪烟被他的气势震回来,乖乖坐到榻上去,皱着眉头喝那草药。
及至草药喝完,仿佛卡着时间一样,马车动起来了。
原来他是想和她一起坐轿子,她收了笑颜,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桌上,捻了一颗桌上的葡萄,剥了皮放进嘴里。
很酸,她更加夸张地皱起眉头,勉强将葡萄囫囵咽下去,又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才喝一口,又露出更加难受的表情,将茶水喷了出来。
……太烫了。
林长宴坐在她身边,只是看着,并未说话,她也不敢抬眼看他的表情,只得用手帕擦了嘴,静默地坐着。
尴尬无比。
待到唇舌没那么难受了,她便又脱了鞋趴到榻上去,闲极无聊,不如休息。
睡眼迷离中,她仿佛看到林长宴拿起一本书来看,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化作戏幕落下时的最后一道孤影。
马车仍在摇晃着,可周遭的光影已经落下,所有物什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再到后来,连光影都褪去了。
暮雪烟在颠簸中爬起来,只觉口干舌燥,双臂沉重。
在榻上静坐了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足足一天。
脑海中起了耳鸣,她知道自己睡太久了。
站起身来活动了筋骨,她双手向桌上的茶壶摸去。
摸了许久都没有摸到茶壶,这小而圆的桌上势必是藏不下什么东西的,她心中起疑,又仔细摸了一遍。
圆桌旁忽然起了一声轻咳,随着火折子光影乍现,林长宴黑暗中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茶壶,正端坐在一旁,腿上还端正放着她睡前就摊开的书。
“找什么?”他声音清冽,像是在黑暗中独自一人静默了许久。
见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臂看向茶壶,林长宴缓缓将茶壶递了出来。
暗夜
二人仿佛又回到将近一年前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将茶壶递出来给她,只不过那次她没有接。
这次的她一口气饮下微凉的茶,缓缓舒了口气。
才放下茶壶,她空着的手臂便被他捉了去,连带着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
他腿上的书不知何时已经被悄悄放到一旁去了,不知是他故意,还是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