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她塌边摸索着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装作还在睡的样子,默默翻了个身。
随后,一道清凉的气息落在她的耳朵附近,她觉得痒,再也忍不住,忙坐起身来。
“是谁?”
寂静的黑夜里,声音传出去很远。
暮雪烟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帐篷里来回翻涌,仿佛许久才叫面前的人听见,他浑身一抖。
暮雪烟颤抖着双手拿了枕边的火折子,悄悄点燃,燕岭惊慌又带着决绝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燕岭?”她不满地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做什么?”
燕岭的神色过于熟悉,她在林长宴和赵明宇的脸上都见过类似的神情。
她忽然慌了。
一边向后缩去,一边将昨夜藏在枕下的金簪握在手里。
燕岭仿佛一瞬间调换了心思,他面色恢复平静,在她身边缓缓坐了下来。
“谢倾闻。”他带着孩子般的天真,生硬地念着这个名字。
“我今日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忽然变得无比狡黠,像是吸纳了黑夜中的龃龉和不堪,心魔已成。
“你既然已经随我出来了,那便是我的人。”他得出这样的推理后,幽然一笑,缓缓靠近。
他是何时发现自己这等肮脏龌龊的心思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悄悄听到林长宴与她的房|事后,也许是昨日背她上山时感受到的那一抹轻巧与柔软。
他欲罢不能。
别了师祖,他知道,他身旁可挂念的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了。
若是再不迈出那一步,他们的关系便不会水到渠成,他永远都不会放心。
他还小,尚不懂得女人心思,可他一心觉得,若是她可以同荣王,也就能同他……
他现在才知道她那日的哭声有多动听,他也想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对着他的。
他愈发逼近了,同时,悄悄在空中划了一道传声符。
他不介意这样的声音也给林长宴听一听。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他飘忽欲醉,才想不顾一切地吻上去,便听到暮雪烟发出类似警告的声音。
“燕岭。”她心中无比后悔,才出虎穴又进狼窝,一边骂着自己蠢,一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别做傻事。”
“傻事?”燕岭笑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无法再回头了。”暮雪烟依旧保持着镇定,她徐徐劝说道:“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你还小,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