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忘不掉刘雅容的哥哥当日哭喊的怒容,也忘不掉礼部尚书刘启胜当日心如死灰的面貌。
除了这层怜悯和愧疚,她对刘启胜也存了一丝感恩之心。
“若是当日我便死在礼部尚书府,那便没有后来的事了。”她轻声对林长宴说,心中藏了无限愁思。
林长宴依言递了拜帖过去,谁知刘启胜闭门不见,只回了一封书信给他,写道是:“老臣心力憔悴,无暇见客,恭贺荣王爷洗清冤屈。”后头又有一行小字:“因犬子无礼之举,特向荣王侧妃谢罪。”
林长宴阖上信纸,皱眉问道:“那日刘清源有什么无礼之举?”
暮雪烟淡然一笑,只说道:“若是王爷亲妹妹被人害死,会有如何举动?不过是怒意滔天,想要杀人罢了。”
“他到底没伤到我,刘大人拦得及时。”当日情形,她能理解,劝林长宴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林长宴低垂了眼眸,又是一声叹气。
他发现经此一事后,他欠她的仿佛越来越多。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一生去偿还了。
他见她兀自喋喋不休:“王爷,你同西宁王的关系如何了?眼下我才封了侧妃,不知能否去看看西宁王妃?先前她帮了我大忙,若非她硬要带了我去西宁王府看刺绣,恐怕我早就被太子的人杀死了。”
暮雪烟昨日去了一趟嘉然戏院,云华和天冬仍在里头等她,原来事发当日,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想要跟踪西宁王府的马车,但被云华和天冬发现了。
他们一路尾随那几人,待回来时,便发现嘉然戏院已经被封锁了。
在外头漂泊了几日,等到危机过去,他们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暮雪烟仍惦记着西宁王妃说要送她的白梅屏风和团扇,也想着送些什么贺礼比较好。
“还有。”她轻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何会了这傀儡术?”她凑上前去,将燕岭一事告诉了他。
“那日在刑部大牢,我担心隔墙有耳,故此没有透露他的存在。”她看他变了脸色,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下一瞬,林长宴便站起身来,他面色凝重,紧皱着眉,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那日和他共处一室,直到天明?”
暮雪烟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可她很快想清楚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第一,那时你我并无干系,我与他共处一室也无可厚非;第二,他救了我的命,还慷慨教我傀儡术,这才解了危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这样横眉竖眼的?”
林长宴一时语塞,但怒意更浓,念在她才重回荣府,舍不得多说,便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暮雪烟彻底没了指望,只好眼巴巴地待在内室,哪里都不能去。
晌午过后,她整个人都无聊到瘫倒在榻上。
瑶儿进来唤她时,她险些要进入梦乡了。
“王妃,王妃?”瑶儿轻唤道:“孙管家来了。”
暮雪烟爬起来,走到外厅,见孙洪正捧着一些单子静候,见了暮雪烟,恭敬行礼。
“王妃,这是五月初八侧妃册封礼的礼仪册子,王爷吩咐,交由您细细查看。”
“这是各位达官贵人送来的恭贺之礼,王爷说了,交由您来登记入册。”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叫老奴送来的嫁妆单子,还请王妃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