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头一皱:“只是坊间传闻,他与那京城里一间戏院的老板娘多有往来。”他扶住刘启胜臂弯,安慰道:“这般不成器,让你见笑了,日后成了婚,必定叫他赔礼道歉。”
刘启胜口中说着不敢,皇上命小伍子将林长宴带进来。
林长宴进得殿中,见灯光昏暗,黑色的砖石大片大片在面前绽开,一眼望不到头。殿内似乎氤氲着一些酒气,继续向前,见皇上站在面前,似乎扶着醉意浓浓的礼部尚书刘启胜,二人都面色昏昏。
“来了?”未等他行礼,皇上便一把将他拉过来。
“你替朕把他扶好了。”皇上将刘启胜交到林长宴手上,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桌上,又拿了一杯酒。
林长宴不敢多说,只轻轻扶着刘启胜,口中问道:“大人,您喝多了?”
刘启胜勉强直起腰来,摆了摆手。
“没多,没多,比你父皇喝得少些。”
“长宴。”
皇上难得这样叫他,林长宴浑身一滞,回过身去:“父皇?”
“明日是你生辰。”皇上笑着看他:“可现下天色已晚,不好留你。不如你将刘大人送至他府邸去,明日朕将你生辰贺礼送到你府上去。”
林长宴愣住——才火急火燎叫他进宫,才刚见到皇上,马上便要他出宫?
难道召他进宫仅仅是为了将礼部尚书送回府去?
这活派个御前侍卫便是了,为何一定是他?
一时间无法思考那么多,他扶了刘启胜,轻声说道:“儿臣遵旨。”
乘着车轿,林长宴送了喝醉的刘启胜回府,刘启胜因酒意浓郁,只低着头在轿中沉沉睡去,一路无话。
送了刘启胜,林长宴又到荣府来,这一折腾,已经将近天亮了。
他乍一回府,倒是将孙洪吓了一跳。
“王爷,您不是到御前去,怎么这样快便回来了?”
林长宴摇摇头,径直回到内院。
躺在榻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细思方才圣上的眼神,倒与一般时候有些不同。
也许是喝醉的缘故,以往看他,并不若今日这般眼含殷切,似乎还有一种感慨。
他坐起身来,心中暗含了一股欣喜,又是一阵难以置信。
若他想的没错,圣上这是要重用他了?
他盼了几年,终于有了与太子相抗衡的机会?
这在以往,怕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如今竟然这样唾手可得?
还是这一切都是错觉,皇上根本没有对他有何期许,只是看了一眼罢了?
万般纠结,万般猜测,无数思绪像潮水般涌上来,林长宴双手枕在自己脑后,感到浑身躁动,根本无了半分睡意。
还有,说是给他的生辰贺礼,到底又是何物?
他不禁又想到,宫中没有秘事,今夜他被皇上漏夜召唤,还亲自送了礼部尚书回府,这件事一定会很快被太子和西宁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