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道:“下雨墙湿地滑,为了隐蔽不能明火,若凭鈎锁登城,太冒险。”
陈子元急声道:“可是殿下,这几日褚家军就要到齐,说不定秦善老儿还要派他的亲军支持,到时候攻城更是难上加难啊!”
秦灼沉眉不语,突然有人道:“我去。”
陈子元一敲掌心,“对啊,雨夜,天黑,这不是萧将军的本家吗!”
秦灼看向萧恒,没有表态。萧恒本坐在后方胡床上,如今站起身,说:“我带着梅子,有照应。”
褚玉照也转身抱拳,“卑职愿做先锋。”
秦灼沉吟片刻,“鉴明留下,我和萧将军各领五百,你作疑兵,我突袭。”
萧恒和他对视,“你要坐镇,还是褚将军和我去。”
秦灼还没争辩,萧恒再次开口:“褚将军和对面到底有交情,也比旁人更清楚行军路数。你的腿疾若淋雨复发,不利于行军进程。”
他若劝保重身体,秦灼估计还是一意孤行,但从大局剖析,秦灼便能听进去几句。秦灼没再犹豫,当即道:“凡我麾下,尽听萧将军调遣。二位切记,各自保全为上。”
褚玉照正要垂首应是,帐子突然被人大力一破,冯正康水淋淋地冲进帐中,急声叫道:“流云关突然大开关门,一队人马突击而出,怎么也有几百数,直奔咱们营帐来了!”
连日据守不出的流云关,突然主动出击。
秦灼将身上大氅一掀,当即道:“陈子元随我正面迎敌,褚玉照跟随萧将军,设法趁开门之时突入城中!”
虎贲军一直枕戈待旦,整兵更是极其迅速。秦灼翻上马背,刚拔了虎头剑在手,新一拨哨子已快马奔来,雨中大声叫道:“殿下,敌军突击,直奔大营,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其余人的踪迹能不能找到?”
“悉数列队城下,看着像把守城门,不进不退啊!”
这又是什么路数?
秦灼沉声问:“来者是谁?”
哨子抹一把脸上雨水,刚要答,不远处已有声音响彻雨夜:“秦晟将军帐下昭武校尉褚玉绳,求见秦灼殿下!”
一二七殿下
暴雨倾盆里,虎贲军剑光森森。褚玉绳勒紧马缰跳下马背,胸膛迎向如林剑刃。
秦灼站在簦笠下,和声问道:“小褚将军夤夜造访,所谓何事。”
褚玉绳声音毫无波澜:“我来投诚。”
秦灼看向他,滴如车轴的雨流后,是一张相肖褚玉照的面孔。但褚玉照的眉眼线条更锋利,褚玉绳则柔和许多,更像这个年纪的少年人。
秦灼眺向城关,微笑道:“将军列阵城下,孤身前来。设诱饵以布陷阱,此等投诚?”
褚玉绳说:“在下诚意有三。孤身而来,是第一;派人为殿下戍守门关,是第二。第三,我知道殿下安插的细作是谁。”
他缓慢做出嘴型。
秦灼目光一暗,“你如何知道?”
褚玉绳直直盯住他,“三等诚意在此,殿下如今愿意与我详谈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