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微有赧意,像个毛头小子。
秦灼瞧了他一会,没再提这件事,就势压在萧恒胸膛上,柔声问:“我的汗巾子,系腰上了吗?”
“一直系着。”
秦灼手往下探,“在哪儿,在这儿?”
萧恒任他所为,只承受,没有行动。
炭火毕毕剥剥,帐中却仍一股冷气,只有肌肤之间才能生火。
秦灼脸埋在萧恒耳边,轻轻道:“你寄的那支箭,还有那只香囊,我都好好收着了。我听说松山涝了,竟还有香囊卖吗?”
“不是买的。”
秦灼愣了愣,旋即笑道:“自己做的?”
“嗯。”
“我闻著有丁香,还有紫苏。”
“驱蚊虫的。”
“绣的长命百岁,是给我做生辰礼吗?”
萧恒却默一会,“之前一个七夕,本想送给你。”
秦灼笑道:“七夕——那可早了,怎么这才拿出来。”
萧恒垂下眼,“那时候,还有贺兰荪。”
秦灼微微一怔,像咬了颗饧坏的青梅。他轻声道:“那支箭,你没有丢掉。”
萧恒道:“到底是送给你的。”
秦灼眼底光芒闪烁,抬手抚摸萧恒的脸,萧恒再受不住,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两人同声道:“对不住。”
秦灼轻轻垂首碰他额头,笑问:“你对不住什么?”
萧恒仍道:“对不住。”
他这声莫名其妙的道歉,秦灼有些明白。
萧恒是个不讲心思的人,什么都自己扛。当日他在贺兰荪送来的玉像前意冷心灰,这些东西他给不起。甚至秦灼在潮州的几个生日,都过得潦草至极。
初至潮州的第一个念头,陈子元就想满城明灯,但当时潮州军费吃紧,萧恒刚下了禁灯市的命令,没有答应。当夜他敲开秦灼房门,提来一盏自己做的柚子灯。
想他高兴,怕他失望。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萧恒讲不出一句话,甚至没脸道一声恭贺生辰。一片寂静里,萧恒简直要落荒而逃。
但秦灼将灯接过来。
秦灼微笑道,有劳费心,我很喜欢。
一片寂静中,秦灼对灯合掌闭目祷告,萧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灯火和秦灼一起跳跃在萧恒眼底,让他眼中浮起另一种晶亮的光芒。但那时候,他甚至没有愧疚的资格。那时候他和秦灼之间,情薄不过露水。
那些愧疚,直到如今才能开口。
你跟着我,要受这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