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双道:“在您屋里坐着了。”
秦灼点点头,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他步伐很快,一进门又渐渐慢下来。
这并不是分离后他第一次见秦温吉,甚至不是今年第一次见秦温吉,但直至今日,此刻,秦灼才产生一种石头落地的真实感。
他妹妹回来了。不是幻觉,不是梦。
秦温吉坐在榻边守着案,案上还摊着他没看完的账簿和几本闲书。她盘膝而坐,青铜面具挂在领前,拈秦灼早晨剩的云片糕吃。听见动静,她抬起头,往旁边挪了挪。
神色平淡得不像分隔数年,而是昨天才见过。
秦灼挪动脚步,从她身边坐下。秦温吉一歪脑袋靠在他肩头,继续吃手中的半块糕。
秦灼问:“好吃吗?”
秦温吉囫囵道:“噎。”
秦灼便嘱咐阿双煮茶,又问:“早晨没吃饭?”
“吃了。”秦温吉说,“我就尝尝。”
她拍了拍掌心,结果秦灼递来的帕子擦手,道:“听说萧重光把兵权交给了你。”
秦灼说:“不至于,只是他的兵,我可以调令。”
好一个“只是”。
秦温吉坐直身子,拍了拍榻上的另一只枕头,“你们两个,这是定了?”
秦灼道:“算是。”
秦温吉点点头,不置可否。
阿双将热茶捧上来,秦灼取了只干净盏子给她倒茶,“你今日早来些,还能见他一面。”
“我不想见。”秦温吉接过茶盏,浅浅啜一口,“因为我不同意。”
秦灼叹一口气。
秦温吉放下盏子,也不看他,“但你的事我做不了主,我也不想一见面就为个不相干的和你吵,所以,不见最好。”
她如此反应也在秦灼预料之内,甚至要更好些。秦灼丢开这话不提,问:“老师没同你一起来?”
秦温吉道:“本要一块,但老师被秦善流放多年,熬出一身旧疾。启程前病倒了,我做主,叫他先在羌地安养。”
秦灼忙问裴公海的病情,秦温吉一一答了,转着茶盏,对秦灼说:“如今虎贲合兵,共计三万有余,强攻王城风险依旧不小。老师叫我问问你,有没有拿下主意?”
秦灼徐徐道:“你集成兵马,是想主动出击。”
秦温吉拈了拈指上茶水,“还不到时候?”
“我想老师并没有同意你的打算。”秦灼笑了笑,“不然在羌地你就会发兵打头阵。”
秦温吉目光锐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