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默吞了口口水。
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总不能一直僵在这里,听里面咚咚地切菜——那最好是菜。
温默抬起脚,无声无息地摸了过去。
沈奕一惊,忙关了手里的手电,跟在他身后。
温默悄悄走到后厨边上,探头往里一看。
他瞳孔一缩。
后厨里全是人。
人山人海。
全是断肢残骸。
几个人头摆在旁边的台子上,各个死不瞑目的,就那么排成一排。
温默放眼一望。就见前面几个都是小孩的脑袋,但后面排了一排的四个人头,竟是这轮的几个玩家!
稻草人站在灶台边上,她伸出草做的双手,动作僵硬诡异地手起刀落。
伴着咚咚的声音,她身体里也嘎吱嘎吱一阵响。
细碎的草沫儿从她身上飘落下来。
菜板上是一只惨白的断臂。稻草人手起刀落,切落了他五只手指,喷溅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但她不为所动。
仿佛一个机器,她一下下、一下下地剁着菜板上的断手。
温默的肩膀被拍了两下,他一哆嗦,抬头,沈奕朝他往里面的一个方向指了指,难得眼色凝重,略微惊恐。
温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地上,有个已经被肢解得七零八碎的人。那人脖颈和脑袋还连着些许,没有全断,而那张惊惧得扭曲惨白的脸——不久前,还和他们在一起。
村长!
温默头皮都炸了——怎么会是村长!?
村长不是几分钟前刚回家吗!
突然,身后一声“我操”!
稻草人猛地回头,温默也猛地回头。
就见前台的木桌子旁边,眼镜哥惊慌失措地伸出手。
他手边,是一个眼瞅着失去平衡,要掉到地上去的花瓶。
温默大惊。
他居然把花瓶碰掉了!
砰的一声巨响。
眼镜哥没捞住,花瓶掉到地上,摔碎了。
后厨里的稻草人动作一顿。
菜刀声停下了。
整个饭店又陷入一片死寂。
温默只觉后背蹭蹭发冷——如果他活着,这会儿一定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几乎没有回头的勇气。
半晌,他才僵着脖子,回头望去。
稻草人站在后厨里,站在菜板前,拿着菜刀,一动不动。
突然,稻草人蹭地扭过头。
那颗草做的脑袋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转来九十度,麻绳的嘴巴依然扬着,而草做的脸上,竟嵌了两只真实的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