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顺平回家再跟他道歉吧。
吉野凪这么想着,来到了玄关处,蹲下身开始从鞋柜里找方便行动的鞋子。
她全然没注意到走廊房间的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了。
“妈妈……”
“好饿、想和妈妈一起……”
戴着脏污的血色面帘的和服小孩自言自语着,有些行动迟缓的从背后靠近了吉野凪。
吉野凪只听到身后传来细弱的呢喃声,她下意识转过头,正对上满身是血的和服童子近在咫尺的面帘。
新鲜的鲜红色,沉淀后留下的猪肝色,血腥味和注视占据了整个视线和感官。
“——妈妈。”
“我根本不是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看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几个人,面无表情。
“像一场噩梦一样呢。”
他不带情绪的轻声呢喃,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些霸凌者说的。
事实上他现在并不冷静,刚才和理见的对话还恼人的不断回响,就像一遍又一遍的凌迟。
“如果顺平你真的想要得救,就请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她是这么说的。
她向自己伸出手。
她露出错愕又受伤的表情。
她……
吉野顺平想,如果有一个按下就可以让所有讨厌的人去死的按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按下。
但这种想法在遇到中原理见后发生了转变。
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他讨厌的人里有那个女孩喜欢的人,那这个按钮,他是按还是不按?
他为什么会开始觉得自己按不下去?
包括那个总是带着傻兮兮笑脸的虎杖,如果他不跟自己争夺理见的话,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愿意和对方做朋友吗?
吉野顺平得不出答案,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走上一条不归路,但他却根本没有可以回头的理由。
杀了他们吧,这些霸凌者的养分可以供养座敷童子很长时间,而得到夏油先生认可的他,也可以将理见拉到自己这边来,他不甘心永远站在她的对立面。
可真到了这一步,他反而开始迷茫了,意识到这个念头后,他轻轻出了口气。
“真软弱啊。”
他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座敷童子不见了。
“……咦?”
明明到了祂的进食时间,祂这个时间会去哪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几乎是抖着手摸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不行,是忙音,完全打不通。
妈妈平时不会不接自己电话的,现在她既没有上班也没有在做饭,她为什么接不了电话?
铺天盖地的恐惧压倒了他的理智,他机械般的一遍遍拨电话,却只能听到忙音。
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