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圆脚步一顿,一时直呼了他的名字,把绮月听得愣怔*,她很快改口,“夫君没有回来就好。”
她回到山货铺子时,店铺已快闭门,只有平康来递过消息,说闻时鸣公务忙碌,叫她自行回府。
闻时鸣当然是没空来接她的。
但她忘了自己没带绮月出来,妆容模糊,发髻早乱,林大夫一个医者也不擅此道,等她勉勉强强地给自己复原扮相,对镜一照还不如不复原。
“你在此处等夫君回来吧,不用进屋。”
程月圆说完,不等绮月反应,几乎是小跑着去到寝屋,还未到里间就开始脱身上的衣衫首饰。这个时辰了,净室常备热水,沐浴时把糊得大花脸似的妆容洗了就好,要快快地,赶在闻时鸣回来之前。
她躲在屏风后,将金钗珠翠摘得干净。
蓦地,听见“吱呀”一声推门,有人脚步同样匆忙地进来,程月圆手一抖,“夫君,是你吗?”
“是我。”
闻时鸣脚步不停,“地上怎么都是衣裳?”
“我、我回来时嫌热脱了,正要准备去沐浴。”她透着屏风看越来越靠近的高挑身影,“先别别过来。”
“为何?”
“我衣裳没穿好……”
她话还未说完,闻时鸣清隽笔挺的身影一转,就大步踏入了屏风后,视线担忧地往她身上扫。
第27章“我正是头脑发热时。”
屋内七零八落散着女儿家的衣裳首饰。
屏风后的声音透着慌张:“我、我回来时嫌热脱了,正要准备去沐浴。”
“先别别过来。”
她明明在他眼底逃脱了。
他替她拦下了蔺弘方抓捕的脚步,为她争取到了足够多的逃离时间。按理来说不会受伤,怎么还躲?
闻时鸣大步迈过屏风,视线担忧地往她身上扫。
小娘子赤足踩在地上,背对他,以手掩面。
她只着一件杏色裹腰,套一条及膝缎子裤,鸦青发丝松散卷曲,披在背上,若隐若现露出的肌肤,像在灯火看甜白釉的瓷器,清透润泽,暖色莹莹。
目之所及,没有显而易见的伤痕。
闻时鸣指腹贴在她颈侧,触到微微汗湿,他挽过她一捧乌发,露出整片骨肉匀停的后背,也无伤口。
“阿圆,转过来。”
小娘子被他触碰时,整个人抖了一下。此刻一双玉臂抬起,手掌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是不给看。她不情不愿地,一点点转身,在他面前站定。
闻时鸣视线一扫,继而凝住。
膝盖是略微泛红的。他蹲下去,慢慢揉按了几下,程月圆没反应,那便是不痛,泛红应该是埋伏在树上,长久保持同一个姿势,挤压到膝盖所导致,如此再看,她手肘的皮肤亦是暖白中透着淡红。
既然无碍,闻时鸣起身,“捂着脸作甚?”
总不能哪哪都没碰着,光是摔伤了脸蛋?他扣住她手腕往下挪,程月圆同他角力,小娘子力气果真比他大,两手稳稳地纹丝不动。
“脸到底怎么了?”
“天儿好热喔,你又不来接我回府,我……我自己慢慢走回来侯府,妆容都热得糊了,好吓人的。”
“再吓人的妆,我都看过。”
“什么意思……绮月明明帮我画得很好看!”
她声音含糊地反驳,赤足凭感觉来踢他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在他官袍下摆乱踩,要他快快走开。
闻时鸣丝毫不动。
“夫君让一让,让一让,我要去沐浴。”
程月圆十指微张,露出指缝,一双眼鬼鬼祟祟地辨别方向,闻时鸣看得想笑,扣住她腰,指头一挠。
“啊啊啊啊哈,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