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不相信他。”
商应川落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他处处针对我,还处心积虑接近你,他就是对你还不死心。我看得出来,你肯定也不会不知情。”
魏听蓝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他这话一出口,她顿时没了想和他交流的欲望。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他的脑回路。
如果陆慎之查到的那些消息属实,那么鸣山拒绝他的资格审查绝对合理,谈不上什么针对不针对的话。
可事到如今,他还在她面前装傻。
“你今天不上班吗?”魏听蓝本就没什么耐心了,低头看了眼腕表,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话题转得太快,商应川愣了一会儿才点头,“上。”
“那就别跟我在这儿耗着了,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招标文件的事。”她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最近也很忙,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商应川红着眼睛看了她许久,而后忽地起身走向她。
他一点一点靠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下一步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魏听蓝立马察觉到他的用意,猛地推开他。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快,也没想到她会拒绝,商应川被她推得重心不稳,后退两步靠在墙上。
魏听蓝平稳呼吸,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臂,标准的防御姿态。
“我跟你说过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又重复一遍。
“可是循霁哥说你怀孕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溺水之人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魏听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真得抽空把汪循霁打一顿,一天到晚话太密,还没个把门。
“怀孕的不是我。”她说。
商应川一愣,仿佛她的话是什么难以听懂的语言,过了许久才明白:“那是谁?”
“你不用知道。”她到这时候也不忘记帮程栖愿保密。
但她对这件事的避讳足以让商应川疑心更重,他不觉得魏听蓝会对自己多年的好友说谎。如果怀孕的不是她,她又为什么对这问题如此抗拒?
这样一想,商应川心里更加难受,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委屈:
“你是不是也嫌我什么都做不好?”
“姐姐,我已经很努力学着去接手公司的事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是因为你才走到现在,你不可以不要我。”
魏听蓝人在家中坐,突然就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她垂眸,“我没有强求过你要为我做什么,接手公司或是别的,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她从来没有要求商应川为了他放弃理想转而接手公司,也没有道理承受他一厢情愿带来的后果。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魏听蓝终于不想再跟他耗下去。
她打开门,“上次答应你是我太冲动,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你走吧,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一字一句落在耳朵里仿佛审判,商应川一时没了力气,脱力地靠在墙边维持住身体的站立。
走廊上有风进来,把魏听蓝的衣角吹得翻飞。她还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等他离开。
风停过后,商应川终于走出她家。
魏听蓝关门,一句话也没留下-
再和程栖愿见面,是要陪她去参加益恒的酒会。
程家的产业和梁怀钧的益恒制药颇有交集,程妈妈一早就耳提面命,让程栖愿必须参加。
她怕和梁怀钧见面闹得尴尬,硬要把魏听蓝也叫上,说是二对一从比一对一要强。
人被逼急了什么理由都能找得出来,魏听蓝低头扣上旗袍的最后一颗盘扣,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会场在明京市郊的一个中式会所,她特地把久没穿过的旗袍翻出来套上。
“怎么样?”她在程栖愿面前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