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你回去吧,不要被你妈看到了。”
上次只是听说他们之间有接触,徐敏杉就进了医院。这次要是亲眼所见,不知道又得搞出多大的幺蛾子。
陆慎之说会等她答复,接着就回到自己车里,载着父母离开。
魏听蓝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视线才长舒一口气,终于敢下车,拐进墓园里。
今天不算太热,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
程栖愿和汪循霁并排坐在墓前,她瞟了一眼墓碑前的花束,是徐敏杉刚才带来的。
“我应该带瓶酒来的。”不知道汪循霁是在和谁说话:“敬之死的时候咱们都还没成年,我还没和他一起喝过酒呢”
程栖愿被他的絮絮叨叨吵得头都大了,见魏听蓝朝这边过来,得救般的奔到她身边。
“清净了。”她嫌弃地睨着汪循霁,“刚才徐阿姨他们在的时候,他就一直说个不停,这会儿还说,跟块碑都能聊个一天一夜。”
说到这里,程栖愿似乎又想起什么:“我看陆董在这儿没待多久就走了,是不是去找你了?”
“是。”魏听蓝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现在想起陆慎之就头疼。
从前和陆慎之相处起来很容易,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可是离婚之后,几乎每次和他的单独相处,他都在给她出难题。
程栖愿没注意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小声提醒她:“你先别告诉循霁我输了赌约,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喝酒,等我把这孩子打掉之后再说。”
魏听蓝从思绪中抽离,看着还在滔滔不绝对着墓碑自说自话的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手术?”
“流产过后要做小月子的,我最近忙着排练没空请假,等首演结束之后再说吧,时间定下来我会告诉你。”
魏听蓝点头答应,可一旁的汪循霁声音戛然而止,猛地抬头打断两人:“谁流产?”
他刚才说得那么起劲,不知道是怎么听见的。
他一个箭步蹿到她们身边,朝两人分别扬扬下巴,示意她们继续说下去。
程栖愿连忙装傻否认:“什么流产?你听错了吧。”
“你俩是真把我当傻子骗吗?快说,我都听见了。”
汪循霁不吃这一套,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
他硬挤到两人中间,看样子今天是非得撬出点东西才肯罢休。
程栖愿没了法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跟魏听蓝说声对不起,随手一指,“她。”
为姐妹两肋插刀,可以做到吧?
魏听蓝:?
汪循霁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接受了这个消息,把头转向魏听蓝,“谁的?”
“火锅烧烤的。”魏听蓝白他一眼,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掐了一把程栖愿的腰,“我好心帮你,你把我也拉下水是吧?”
“谁信你的鬼话。”汪循霁习惯了她满嘴跑火车说不出一句有用信息,干脆自己推理。
只沉思了片刻,他突然灵光一闪:“我说刚才陆慎之怎么不在呢,你俩复合了?”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了这个推断的不合理之处:“不对啊,你不是和商应川在一起了吗?”
没给魏听蓝解释的机会,他看看她,又看看神色古怪的程栖愿,最后沉重地摇头叹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救了你俩。”
虽然他没有明白地把自己脑中所想说出来,但看他这个反应,魏听蓝也能猜个大概了。
她想否认,可汪循霁已经完全沉浸在推理的艺术之中了,一个气口都不带留,分享完自己的长篇大论才想起要问问当事人:“你想怎么办?”
魏听蓝瞪着程栖愿。
她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
汪循霁只当她是对肚子里的新生命心存顾虑:“你要是不想复婚,我也支持你去父留女。”
“你歇口气吧,说这么多不累吗?”魏听蓝看着墓碑上微笑的陆敬之,只恨不能把从土里他挖出来,让自己躺进去。
转念一想,陆敬之死了也得听汪循霁废话。算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真要这样也不错啊,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忙不过来还有我们呢,大不了今天送我家,明天给小圆,我俩玩儿倦了就再给你送回去。小孩子嘛,一眨眼就长大了,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