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差划出一道银河,他站在这一边,看对岸的魏听蓝仿佛无所不能。
小孩子的感情很简单,就这样埋进土里生根发芽。商应川硬是从被鸡娃的苦命小孩变成同龄人深恶痛疾的卷王。
他以为这足以让他渡过这条银河,站在魏听蓝的面前。
但很多年后的一年大学暑假,他跟父母去参加了她和陆慎之的婚礼。
那是一个比他要优秀百倍的男人。
可即使是这样的男人也留不住她。
“姐姐你不喜欢什么我都可以改,我不会打扰你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商应川的声线跟着肩膀一起颤抖着,眼泪坠落到车前盖上,炸开水渍的烟花。
又是哭又是卖惨,魏听蓝被他搞得头疼。
耐心值耗尽的前一秒,她递了张纸给他,“擦擦吧。”
他接过拿在手里,没有要擦的意思,在等她一句答复。
就这么耗着,耗到许多辆车从他们身后开走,轮胎摩擦环氧地坪,声音刺耳。
她终于投降,“随你吧。我要回家了,你别送我。”
商应川如获大赦,胡乱擦干自己的眼泪,挤出一个笑和她道别。
车开走,原本拥挤的车位空出一大块,商应川在她的车位上站了一会儿才总算舍得离开。
与魏听蓝相邻的那辆车里,后座的窗户两边开着一条缝。
不大的缝隙,但足以让声音清楚地落进车内。
陆慎之坐在后座,手里紧紧握着那枚被魏听蓝扔下的婚戒,手心被印下两条深深的痕迹。
他的预感没有错。
总有人在觊觎他老婆。
第22章离婚了监控。
陆慎之今晚其实没打算来找魏听蓝。
下班后习惯性打开定位软件,看她来了酒吧,他想起上次在酒吧里遇到的商应川,才又开车过来。
他不觉得老婆看得上这种除了年轻之外一无所有的小孩。
但只怕这人会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占他老婆便宜。
但现在,陆慎之不知道是该庆幸魏听蓝拒绝了他,还是该难过她给了他机会。
为什么她对别人总是心慈手软。
陆慎之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打开灯,灯光把家里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光明里掺杂着微妙的暴力,让屋子里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连带陆慎之极力忽略的冷清。
偌大的房子在魏听蓝走后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活气息,像是报废的游乐场。
他一比一买来她原本用的生活用品放回原位,但那些东西背后承载的一切早已经跟她一起离开了。
陆慎之行尸走肉般地进了书房,拉开带锁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铺在桌面上。
魏听蓝用过的吸管,看过的书,写着她名字的成绩单,她考完试扔掉的花。
他试着用这些早已被她遗忘的东西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她,手指拂过表面,想象每一个东西背后藏起的她的模样。
被她咬扁的吸管口,上面的齿痕已经不甚清晰,她过去也用这样的方式在他低得肩膀上留下牙印。
泛黄的书页上勾画着弯曲的线条,线条之上承载的文字搭建起十七岁的魏听蓝的城堡。而那时的陆慎之没有造访的资格,只能远远窥探,再在她离开城堡奔赴下一个目的地后将这城堡奉为神邸。
漂亮的成绩单带她去往英国,而他总是提前结束学期,坐十几个小时的红眼航班去偷偷陪她考试
这些东西是她也不是她,即便被他偷偷拿走她也从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