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随便把日记翻开一页,“你在日记里写的那些事,我明明都没有和你做过。”
旅行,礼物
尤其是跟复读机似的给他说了一整晚生日快乐的事。
她怎么可能干这么蠢的事。
陆慎之没说话,低头划开手机找出那份录音。
播放。
录音很短,不到十秒钟。
她十几岁时的声音柔软轻俏:“生日快乐。”
魏听蓝当然认得自己的声音,但也同样确定:“录音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来没跟你说过”
她连陆慎之的生日都是结婚当天才知道的。
“你对陆敬之说过。”他说:“他的成人礼那天,你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和我们结婚那天你穿的婚纱款式很像。”
“你偷偷录音?”
他的话如当头一棒,敲得魏听蓝头晕,尖声问他:“你还录了什么?”
这人像个变态。
一句生日快乐都能循环播放一个晚上,她只怕他把他们在床上那点动静也录下来当背景音乐。
“就这一句。”
他说:“我生日那天,一个人听了很久。”
魏听蓝高悬的心终于落地,扶着沙发坐下。
“你在英国上学时候的邻居是鸣山在英国分公司的员工。你急性胃炎之后,我在你家隔壁给他们租了房,让他们帮忙照顾你。”
“你期末考试忘记戴花被拦在考场外面那次,送你花的那个人是我找来的。”
他不
疾不徐地向她揭开记忆这层纱之下的真相,字字句句像是别人的故事。
善良的邻居,恰巧多带了一朵红色康乃馨的同学,魏听蓝曾经以为的种种幸运,都只是他躲在背后精心包装过的注视。
魏听蓝听得后背发凉,按照他的意思,她这些年一直都活在陆慎之的眼皮子底下。
信息量太大,她的脑袋发沉,撑着额头许久才挤出一句话要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十四岁,我在学校活动室见到你的时候。”
“魏听蓝,只有你看见我。我爸妈把陆敬之当成唯一的孩子,我从记事起就活在他的影子里,只有你看见我了。”
她一阵头痛,盯着那本摊开的日记,“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他自嘲般扯了扯唇角,过了许久才哑着声音开口:“你记得在兴海那天晚上,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我配不上你。”
“你说得对。”
在第一次见到魏听蓝以前,他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耀眼的存在。
陆敬之曾经在饭桌上开玩笑一般地跟父母抱怨“没有人会不喜欢听蓝,就像没有人会不喜欢钱一样”。
父母笑着让他别太心急,这笑声独独把陆慎之排除在外,他只低着头,用勺子戳碎碗里的鸡蛋羹。
可那晚魏听蓝只是随口一提。
他要她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她嫌他管太多才那样说的,没想到他会当真。
她以为人前眼高于顶的陆董会对这种话不屑一顾,毕竟他总一副谁也看不上眼的模样。
可她从来不知道,人前眼高于顶的陆董每晚睡前都在脑海里复现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猝不及防到来的真相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所谓交流的话术被扔得一干二净,只能问出最直接的问题:
“那你现在告诉我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