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不在意,一旁的苏遥却清楚看到,当弟弟的脸主动凑近时,半睡半醒的空蜗虫本能地竖起狩猎的触须,淌着口水的口器不自觉长大,仿佛在测量苏峤脑袋的大小是否和它嘴巴直径对得上。
苏遥不知哪来的力气,掀起毛毯,冲上去劈手就把空蜗虫抢了过来。
砰
空蜗虫落地,收敛利齿,受惊地缩回壳中。
当苏远山和林梅赶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弟弟抹泪委屈,姐姐扶额沉默,虫孩子孤零零摔在一旁的情景,一时失笑。
这种情况在家里太常见了。
苏遥和苏峤从小和蓝蓝一起长大,都将它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经常为了抢夺晚上抱着蓝蓝睡觉的权利大打出手,大部分时候以弟弟打不过姐姐为结束。
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一眼,林梅抱起苏遥,苏远山抱起苏峤,娴熟地将这对孽障分开哄。
“你看,你都陪着蓝蓝玩三天了,怎么你姐姐想抱一下它都不肯给,男子汉可没有这么小气哦。”
林梅更是欣慰地合不拢嘴:“真好,遥遥今天都能揍弟弟了,明天睡醒一准恢复健康!”
苏遥这才从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中回神。
那股从身体里溢出的力气又不知去了哪,当看到弟弟完好无损后,疲惫和乏力再一次将她席卷,虚弱地被母亲抱到餐厅。
空蜗虫被苏远山抱走。
苏遥若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落在父亲健全结实的手臂上。
母亲一边唠叨着邻居家长里短。她脸上笑意温柔,长发柔顺鬓角乌黑,眼尾一丝皱纹都没有,也看不见一根因操劳过度而生长出的白发。
这只是无比平凡的一天。
不知为何,苏遥却忽然感觉眼睛热热的,她拿纸巾擦掉额头的汗,借着低头擦了擦眼角,却还是被母亲敏锐的察觉。
“呀,遥遥怎么又哭了?”
林梅放下汤匙抱着她安慰:“不伤心不伤心,今晚蓝蓝是你的,弟弟不和你抢。”
妈妈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柔软。
苏遥闭上眼,轻轻摇头:“妈妈……”
“嗯?”
“大家都健健康康的,真好。”
…
苏遥醒后一星期。
从医院检查回来,医生说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苏遥适应着身体,却总感觉力气实在太小,她只能勉强抱起十斤左右的东西。
“这很正常,遥遥,你已经很厉害了。”得知女儿愁眉不展真相的苏远山失笑:“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子呢,等过两年分化成alpha力气就会变大了。”
苏遥知道爸爸是在安慰她。
乌托邦里觉醒成alpha的概率只有110,她不能百分百分化成alpha,万一分化成omega,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有这么点力气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不愉快,但随着苏远山背起工具欢好工作服,她注意力跟着转移。
“要去上班了吗爸爸?”
“是啊,最近几批单子催得紧,请几天假要组长老命一样。”他吐槽着,被一旁的妻子打断:“上你的班去,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