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起身,替她关拢窗子:“是,调查宋家旧案,很容易便能牵扯出郑家来,娘娘可是为此事找臣女前来?”
郑贵妃笑着看她:“我以为你去了太康一趟,会将燕京的局势看得清楚些。”
“姜满,你还是不明白,刀刃最终砍向何处,只有持刀的人才能作出决定。郑家如今对陛下有用,是不会被牵扯出来的。”
姜满思忖着她的话,眉心微跳。
的确,如郑贵妃所言,刀柄握在皇上的手中,刀刃向谁都是他一人心中的成算,旁人的算计只是促使他挥动屠刀的引子而已。
见姜满安静了好一会儿,郑贵妃拿灰匙拨弄香盘里的熏香,又道:“近些时日燕京城盛传的消息,想必你已听过了”
姜满点头:“我与三殿下离开的这些时日,燕京有不少关于我们的消息。”
郑贵妃笑道:“的确,你们二人如今可是燕京城中的红人,我今日唤你来,也是陛下的意思。”
姜满心中猜测出几分,神经顿然绷紧,等着她的后话。
郑贵妃道:“岁除过后,你二人成婚的时日就该定下了,听太后娘娘与陛下的意思,大概会定在春时。”
“元陵太远,赶不及为你做婚服首饰,陛下的意思,要我问一问你的喜好,好为你们提早备下成婚所用的东西。”
郑贵妃提及婚事,姜满心中却生起戒备。
她的神色凝重些许,道:“宫外流言纷纷,陛下这时提起婚事,是打定心思要将我二人推至风口浪尖了。”
郑贵妃搅弄着香灰,慢悠悠道:“从你来到燕京时,便已在风口浪尖上了。”
这倒不是假话。
姜满笑笑,认同了她说的话。
她抬首,看着郑贵妃:“这样说来,娘娘何尝不是,这许多年来始终未曾有过安宁。”
郑贵妃目光一肃,撂下灰匙。
姜满瞥一眼散落在案上的香灰,继续道:“娘娘居安思危,对御座之上的人始终有所防备,所以每日都要在殿中燃香,生怕孕育出一个软肋,成为来日郑家被拉下水的导火索。”
郑贵妃眯了下眼:“是洛宁告诉你的?”
姜满道:“臣女斗胆,自行猜测。”
上次前来昭华宫,闻过殿内浓重的熏香,姜满心中便有所猜测,今日提起,看来所想不假。
不过她倒没有想到,洛长安也知道此事。
他还知道多少事情?
见郑贵妃久久不语,姜满又道:“娘娘,臣女是去过太康的人,我知娘娘信不过他给你的,给郑家的殊荣与地位,臣女也是一样。”
言下之意,她已清楚关于过去的一切,更无谓将此事与郑贵妃坦白。
郑贵妃了然笑笑,问:“你想要什么?”
姜满道:“臣女只想姜家平安,请娘娘相助。”
“我没什么好助你,不过倒是可以提醒你一句,只要尚有只手遮天的人在,局势的翻覆不过朝夕之变,有时候,亲缘或许才是这世间最牢靠的东西。”
郑贵妃意味深长道,“你们离开这半载,燕京派了不少人到元陵。姜家大族,世代居于元陵,说句不敬的,往昔的姜家,便是皇权也无法轻易撼动。只是无论地位如何,根基如
何,若是与谋逆之事有所沾染,便寿数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