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看过信件,面上并无意外之色,点点头:“知道了。”
来太康这一行不仅牵涉长公主在太康的势力,更牵涉过往,洛衍一定会对他有所疑心。
而他的人没有搜到长公主调遣部下的令牌,便一定会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猜测是他带走了令牌。
假意受蔽本就只能遮掩一时,一切说尽,那些仇怨摊在众人面前时,势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洛长安轻轻合眼。
姜满的话语犹在耳畔。
如果这样走下去会历经苦痛,如果他们注定得不到圆满……
她为什么这样问他,她记得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洛长安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殿下,您怎么了?可是在为太康的事犯难?”
见洛长安少见地露出愁容,魏澄试探着问他。
洛长安眼睫微敛,难得对他发问:“魏澄,这些时日以来,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变化?”
魏澄愣了下:“她?殿下是说姜姑娘?殿下为何会觉得姑娘有变化?您是觉得她对您……冷淡了?”
洛长安沉默一瞬。
魏澄笑了声,换上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殿下,属下多言,姜姑娘从前时也没对您有多热络,哪儿谈得上变不变呀?”
洛长安一时无言。
为验证自己说的话,魏澄拽了下路经的阮朝:“阮朝,你说对不对?”
阮朝瞥他一眼,面色不变,点了点头。
魏澄又笑:“殿下,你瞧,阮朝也这么想。”
见洛长安的神色似有低落,魏澄忙道:“殿下,属下是说笑的。这些时日发生太多,您与姜姑娘又都受了伤,她心里八成也乱着,有心事也是正常的。”
“不过恕属下直言,您的心思重,遇事总喜欢放在心里,属下以为,若有什么要紧事,您还是该同她直言才是。”
一连两日,姜满没怎么见到洛长安的身影。
太康的证据送回了燕京,收并长公主势力的同时,燕京不得不重查被引出的宋家一事,消息送来潭州城,很快呈到了洛长安的眼前。
处理事务之余,他总被淮信侯拉去叙话,一去便是半日,几乎成日见不到人影。
他没主动来寻,姜满也不招惹他,闲时带着阮朝与小婵在城中转转,买些机巧木偶一类的小孩子家玩意儿回来,与二人一同摆弄。
她与洛长安之间的话在那天夜里已说得很清楚,她心中杂乱,本也不存在什么底气,那日的问话不止是问洛长安,也是问她自己。
如果已经预知了前路的归宿,可还要与他一同,面对那个永远也得不到圆满的结局?
姜满得不到答案。
仅仅是往复两番的梦境便已叫她精疲力竭,梦里的诀别与痛楚好似真切存在过,一遍又一遍地朝她的记忆里钻。
只是她与洛长安的院落太近,偶有路过,她总会下意识望一眼,又很快撇开目光。
没有与洛长安见面的这两日里,季望倒是来过两次。
第一次,他拿了许多潭州独有的点心来,说是想邀姜满去冬至的庙会,才说出口,魏澄忽而来寻,好一番夸赞他的剑法,软磨硬泡将人泡去比试,一整日也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