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三殿下做局,先是设赌约请我来春和楼,又引我兄长来这儿寻我……我猜,你们是要帮秦世子和那个花魁?”
意图被拆穿,姜满暗叹顾嘉沅的敏锐。
她没再遮掩,如实点头:“是,顾小姐说得没错,你既没醉,眼下加快些脚步去寻顾大人,与他一同揭发我,刚好还来得及。”
“我与他二人无冤无仇,揭发你们做什么?姜满,你将我想做什么人?以为我像你一样么?”
顾嘉沅皱了皱眉头,又道,“你的确牙尖嘴利,我兄长都能被你噎得没了话说,不过我倒觉得有趣。”
她言辞坦荡,姜满的心虚不减反增:“抱歉……情势所迫,是我小人之心了。”
顾嘉沅带着酒气凑上来:“既然都被我猜到了,我还大发慈悲地没有揭发你,你不如同我说说,你为何帮那二人?你与那个花魁相识?”
姜满摇摇头,如实道:“只见过一面,萍水相逢。”
顾嘉沅想了想,神色了然道:“哦——我知道了,那就是你与秦世子的交情了?也对,平凉侯在时,姜家与秦家关系密切,你与他想必也有所往来?”
姜满再次否认:“我到燕京后才与秦世子相识,到如今也不过几面之缘。”
顾嘉沅不解皱眉:“劫狱越狱可不是小罪,你与他们既不相熟,为何还要掺和进去?总不能是因为,你也喜欢听那个花魁的琵琶曲吧?”
她心思单纯,姜满的神色放松许多,道:“秋岁宫宴上,曲红绡那一手琵琶技艺的确出神入化。”
顾嘉沅认真思考了下:“她那手琵琶确是堪称登峰造极,但曲子却实在锋利了些,你喜欢听那样的?”
“不是因此。”
见顾嘉沅一脸认真地猜测,姜满笑了笑,终于说回正题,“我只是想,曲红绡与曲三娘一介布衣,不该被他人所犯的罪牵连而死。”
顾嘉沅不信她的话,似笑非笑:“想不到姜小姐不仅能言善辩,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姜满的神色认真起来。
“不是的,我只是想自保。”
上一世姜家获罪的宣诏犹在耳畔,姜满微阖了阖眼,而后说,“顾嘉沅,那日跪在秋岁宴上的人在今日可以是曲红绡,可以是曲三娘,明日便可以是我,是你,是任何一个心有牵念,却手无寸铁的人。”
顾嘉沅沉默许久。
直到灯花爆出一声噼啪,她抬眼,头一次郑重唤她的名字。
“姜满。”
她看着她,“我可以说服我兄长,你要不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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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红绡的身子虚弱,与秦让二人未能走出多远。二人先后在京郊的小镇停留,又在数十里外的荒庙落了脚。
经姜满拖延,周瓷绕过皇城司的耳目,先一步劫走了曲红绡。
皇城司的人赶到后扑了个空,只得先将荒庙围住,等待顾谨序的指示。
洛长安是与顾谨序的调令先后赶到荒庙的。
赶到时,皇城司的人已接到调令,侍卫不再逼问曲红绡的下落,而是径直闯入寺庙,打算押解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