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贵女微惊,便是顾嘉沅也后退一步。
她看向姜满,神色有些复杂,牙齿一碰却依旧没什么好话:“姜小姐这一箭失误,怕是要输了。”
姜满沉了沉目光,没有说话。
这样说着,顾嘉沅再次射出的箭矢却也偏向一旁,钉在了箭靶边缘。
二人接连三局打成平手,陈令宜上前打圆场,说二位姐姐射艺不分伯仲,已是大多人所望尘莫及。
不知是因陈令宜劝阻,又或是被一轮又一轮的比试磨软了性子,顾嘉沅耸耸肩,难得没与姜满呛声。
她道:“许久没练,手有些生了,你若还想同我比试,我们等到秋狝再用骑射一分高下。”
姜满却侧首望她,眼中的戾气尤未退去:“还未分出胜负。”
秋狝太久,她等不到那时候。
顾嘉沅满脸莫名其妙。
她瞥一眼姜满压在掌心的手腕,饶是不喜她,仍忍不住道:“姜小姐不常用弓箭吧?我大发慈悲地提醒你一下,你用弓箭时的着力极少有对的时候,虽能在瞄准与发力上取巧,但这样下去,不仅会被弓箭磨伤皮肉,手腕也迟早会断掉。”
姜满松了松长弓。
她知道顾嘉沅所言是对的。
她自知急功近利,在明正司习箭时就一心只想着如何射中箭靶,每每洛长安提醒才注意到种种弊处。
顾嘉沅一摊手:“说不比就不比了,改明儿我与你比试的消息传到我兄长耳朵里,他又要说我仗着习过几年骑射就欺负人了。”
姜满却不罢休,拉过她,将弓箭按在她手中。
她注视着她,目光锐利,嗓音却平静:“顾小姐,下了赌约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反悔?”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已经三局了,再比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顾嘉沅气急,“我是想赢你,也没想赢到手都不要的地步,再比一局,若我们再平手如何?比到死吗?”
姜满动作一顿,松开了手。
长弓落地,弓箭上已然沾染了血迹。
“你,你的手……”
顾嘉沅目瞪口呆,望向她磨出血迹的手,“姜满,你疯了吧?就这样还要同我比?你就这么讨厌我,非要同我过不去,那么想赢我吗?”
“再说你赢了我有什么好处?请我到春和楼用膳?你既讨厌我,会有这么好心?不会是想趁机下毒毒死我吧?”
顾嘉沅在耳畔滔滔不绝,姜满却恍若未闻,弯身拾起弓箭。
“姜满!”
一只手伸来,抢走了她手中弓箭。
顾嘉沅提着弓箭,终于松了口,“我答应你,不就是去春和楼么,我怕你不成?”
姜满这才侧首:“你是说?”
顾嘉沅连连点头:“我说我答应,我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