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沅又一次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冷哼一声,转头便要离开。
“顾小姐。”
姜满却喊住她。
她倒了盏酒,起身,端至她面前,“前些时日拂了
你的面子,是我得罪。”
前一刻还辩口利辞的人态度忽而转了个大弯,顾嘉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她端详了会儿姜满的面色,瞧不出什么,于是抬手去接酒盏。
姜满却避开她的手。
“看来顾小姐的确想与我饮酒。”
她看着顾嘉沅沉下的面色,又道,“寻常饮酒实在没什么趣,我这儿有个可以做筏子的好主意。”
顾嘉沅冷声冷调:“你能想出什么好东西?”
姜满放下酒盏,指尖逡巡过案上的酒盏,停在酒壶上。
“早听闻顾小姐的射艺是燕京众人中的翘楚,我却不信。”
她道,“我想同顾小姐比试一番,若我输了,便以这一壶酒与你赔罪,如何?”
“比射箭?姜满,你胆子倒不小。”
顾嘉沅冷笑,瞥了眼她手下的酒壶,“一壶酒有什么意思,我瓷盆里养的鱼都能泡下一壶,你既想同我比试,心不诚可怎么行?”
姜满松开手:“依顾小姐之见应当如何?”
顾嘉沅挑了挑眉:“好不容易等姜小姐你开了尊口,要赌,当然要赌得有趣些。”
顾嘉沅扫视围在周遭的一众人,朝身侧侍女耳语几句。
侍女面露难色,对上她不容置喙的目光,犹豫着应下了。
片刻,长案上摆了一排酒壶。
整整十只,姜满垂眼扫过,咬了咬牙。
顾嘉沅面带挑衅:“如何?你还要赌么?”
“当然要赌。”
姜满没有犹豫,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笃定,“若我输了,便喝下这十壶酒。”
如此一应,顾嘉沅咬定她因面子不肯下台,不依不饶起来:“好啊,还要在众人面前向我赔礼道歉,说……说你之前冒犯了我,是你对我不住,有眼无珠。”
姜满应下:“好。”
见她满口答应,顾嘉沅一扬头:“说说吧,你呢,想要同我赌什么?”
姜满道:“若我赢了,后日戌时,我做东,请顾小姐到城西的春和楼一叙。”
“你就要这个?春和楼?你请我用膳?”
顾嘉沅愕然,表情一时有些僵硬,“姜满,你,你可想好了,左右我都是不亏的。”
姜满道:“想好了,就要赌这个。”
‘自元陵来的姜小姐竟下赌,与顾小姐比试射箭,赌注是饮十壶酒。’
如此这般的消息一阵风似的吹遍了射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