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穿着纯白的和服,手持着七盏燃烧的青铜灯,唱诵着拗口的咒语,环绕着祭台走动。
在某一刻,他们的声调达到最高,整齐面向祭台,躬身跪下,虔诚叩首。
祭台正前方的屋子,白色拉门缓缓打开,一个庞大的身影,慢慢漂浮出来。
西听澜顺声望过去,眼睛徒然睁大。
这是一个怪异的人形。
对方上半身圆润得像个球,撑得和服几乎崩开。
他的双眼没有瞳孔,透着漆黑的颜色,不像是眼睛,更似是一对黑曜石塞进了眼眶里。
对方离地半米漂浮在空中,向着祭坛移动时,风吹起他的和服下摆,露出瘦得只有皮包骨的下半身。
他注意到自己的和服被吹起,伸出尖锐细长如树枝的手指,缓慢把和服盖好。
“咚!”巨大的心跳声,震动在祭台周围。
七位白发老人,如同听到命令一般,再次叩首,齐声道:
“是,遵从您的命令!”
“明天将继续祭祀前的颂唱仪式,持续七天。”
喊完后,七个人第三次叩首,然后爬起来,排队往院落外面走去。
排在最后面的两个人,则在走出七步后,一起转身步向祭台。
他们打开祭台下的黑木箱,拿出厚厚的毛毯,给贝尔摩德和利口酒盖上。
两个人再次向着漂浮过来的人形,恭敬行礼,慢慢倒退着出了院落,轻轻关上院门。
“呃……”
两人刚关好门,就感觉一股清凉刺入脑袋,两眼一翻,当场不省人事。
西听澜一手拎起一个,把他们和刚刚那五个昏迷的人,一起丢出了宅院高墙。
“砰砰砰”声接连响起。
西听澜很快听到巡视的阴冥勾魂使们,发出了尖细的叫声:
“快,快去通知诸伏大人和萩原大人!”
“我们尊贵的神祇,从里面扔出了东西,哦,扔出了七个身具罪恶之魂的人!”
西听澜听着它们尖细的声音,不期然想起了还在阴冥中加班的黑团子。
也不知道等他走后,黑团子会哭成什么样子。
西听澜默然了一会,转身跃起,身如白光,飞进了祭台所在的庭院。
那道怪异的人形,正飘在祭台最中央,贝尔摩德和利口酒的斜下方。
他双臂做出奇怪的扭动,胸膛中响起有节奏的巨大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很像是在唱诵着什么,有种奇妙的韵律感。
西听澜歪头听了一会。
没听懂。
西听澜一步步踩着台阶,登上祭台,清越的声音问道:“你在念咒?”
“还是在歌颂你信仰的神明?”
没听懂没关系,他可以直接问。
怪异的人形哆嗦了一下,明显被惊吓到了,没意料到居然还有人。
他控制着畸形的身躯,想要迅速转身看看是谁,但却怎么都快不起来,身躯依然在空中缓慢地漂浮移动着。
最终,他只能抬起双臂,把脑袋先费力地扭过来,去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