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长长舒出一口气,将门帘固定拨开边角散味。
马丁靴宽松,她懒得系鞋带,径直搬了把折叠椅在另一边坐下。
最话多吵闹的女生离开后,这片区域陷入死寂的沉默,仅能听到草丛深处不知名虫类偶尔发出的鸣叫。
阮秋词没说话,对她出来也没进行任何表示,仿佛根本没看见眼前晃过的人影。
池萤犹豫要不要开口,怕加剧尴尬。
又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除了江星河那样神经大条的性格,任谁反应过来,都能听出话语歧义。
天知道她说的时候可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阮秋词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回忆对方不打一声招呼的突然离开,顿时觉得很有可能。
若是加上这个前提,那她刚刚的话跟开黄。腔有什么区别?
池萤越想越坐不住地挺直身板,张唇,认为有必要解释澄清,
“姐姐,我”
话音未落,江星河拿着水小跑回来,惊奇问:“你怎么出来了?”
外面蚊虫多,万一再被叮几口,岂不是更难受。
女生嘴唇紧抿,一言不发看着她,目光有些哀怨。
江星河左右瞧瞧,见边上有熏香点着,她穿着外套,应该没啥问题,便道:“行吧,那你透会气。”
出来也好,她正愁没人聊天。
熟悉的无力感再度升起,池萤深呼吸,闷闷接过水,靠回椅背里打开摄像头直播。
挂在帐篷角的煤油灯盈盈亮着光,森林漆黑,高大的树木向上延伸,树冠洒着月色,朦朦胧胧,四周未知神秘,这处却安宁温暖。
江星河躺在地布上,胳膊垫着脑袋,无比惬意。
她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氛围,以往户外直播都是自己一个人难免寂寞,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陪同好友,自然嘴上不停找着话题。
池萤憋屈,本来懒得理她,但女生一向纯粹,待人热情,实际并没做错任何。
到底还是捱不过心软,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思绪胡乱飘到远处,想着事。
耳边絮絮叨叨的都是江星河的声音,身侧异常安静。
扭头,女人侧脸覆着昏黄暖光,发丝映下一片阴影在高挺的鼻梁上划出道界限,静谧柔软。
算了,她咬唇收回视线。
本就是个误会,应该也不会真想歪到哪里去,解释反而更奇怪吧
营地没法洗漱,只能简单擦身子卸妆。
蓝烟讲究,洗脸必须要先过一遍温水再用冷水,本是煮茶的水壶被她拿来烧水,壶身太小,煮了两壶才勉强够用。
火堆烧到尾,只剩下底部木炭,明明灭灭,偶尔炸开猩红火花。
她随意加了根木头,拎着水壶,回到天幕做洗漱准备。
见她靠近,江星河说话的声音一顿,若无其事调整摄像头继续。
蓝烟卸完妆便提前下播了,单独坐在不出镜的边上,敷着面膜闭目养神。
事实一天的任务已经宣告结束,她们人数不齐,也没组织什么别的活动,只是江星河一个人在干聊。
话再多,说久了也尴尬。
临近下播,终于远远看到付知瑶打着手电回来,后面跟着温妤。
她如蒙大赦,找到救星般站起身匆匆迎上去问:“你们去哪了?”
付知瑶没答话,指了指金属小球道:“今天可以下播收工了。”
有镜头在,许多事做不了,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