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易水眸子里浮动着泪光,惊慌之意尚未褪去,看着为自己擦汗的独孤曦,她眼中露出些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大喊大叫的……”
“没事,”独孤曦看着她:“噩梦而已,可以理解的。”
“要不要喝杯水?”
宫易水想了下,点头:“嗯。”
独孤曦将手帕放在一旁,继而起身去不远处的桌边倒水,很快折返回来。
宫易水撑着身体坐起来,心底感慨着,这噩梦好生厉害,居然都吓得她手脚发软,使不上太大的气力……
独孤曦坐在床边,将手中水杯递给她。
宫易水接住:“谢谢师姐。”
她稍稍仰头,将杯中水慢慢饮尽。
独孤曦问:“还要吗?”
宫易水摇头。
从宫易水手中接回空水杯,独孤曦说:“别担心,我会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吧。”
宫易水挤出个笑容,模样乖巧着点了下头,而后躺了下去。
只不过独孤曦将水杯放回桌上再折返回来时,宫易水仍睁着双眼,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慌乱,似是被噩梦惊醒过的心尚未稳定,不敢继续睡。
独孤曦看得出她仍害怕,略微思索后,说:“要是睡不着,我给你吹首曲子听吧。也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宫易水眨眨眼,惊讶:“师姐会吹曲?竹笛还是长萧?”
“是埙。”独孤曦从纳戒中她的埙,而后将其递给宫易水看。
宫易水接过,仔细瞧着。
这个埙是品质极佳的陶土烧制而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的凤凰纹样,似是独孤曦的灵兽冰凰。
这种乐器,宫易水以前听说过,是流传千年的古乐器,只不过她此刻却是第一次见。
她将埙还给独孤曦。
独孤曦坐在床边,将陶埙递到唇边,缓缓吹奏起。
埙声渐起,带着幽深与几分哀婉回响在房间里。
宫易水侧躺着,一边安静的听着埙声,一边注视着为她吹奏这一曲的独孤曦,眼神微微闪烁着,不久之前还惊恐的那种感觉已然消失。
她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眼里逐渐清晰显映出独孤曦的面容,笑意与欢喜萦绕着她眼眸中的独孤曦周身,似是闪烁为光。
在她眼里,此刻的独孤曦是熠熠发光的。
埙声穿透力强,响至房间外。
楼慈念与颜露正站在甲板围栏前,一边吹风一边欣赏着此夜的月色。
听着这哀婉幽深的埙声,颜露忽感慨了声:“这个曲子,好像是宗主以前经常吹的那首。”
楼慈念双手负在身后:“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宗主吹起过埙了,没想到再听这首曲子,是独孤曦吹起的。”
“不过……”颜露若有所思:“独孤曦给易水吹这个曲子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这曲子很悲情呀。”
楼慈念叹了口气:“你觉得独孤曦会吹除此外的第二首曲子吗?”
颜露:“……”
应该是不会。
独孤曦在宗主身边长大,对宗主行事耳濡目染,宗主没有吹过埙的第二首曲子,独孤曦自然不会。
“罢了,”颜露摆了下手:“小年轻的事,管不了。”
楼慈念挑眉:“不怕宫易水被独孤曦拐跑?”
颜露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好怕的?她们同为宗主的徒弟,能拐到哪里去?”
她很自信:“再说了,宗主不会炼丹,易水跟不跟独孤曦好,到底都还是要留在我们丹堂的。”
楼慈念眉角微扬了下,随即轻笑一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