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未曾兑现的山盟海誓,爱与恨纠缠不清,到了极致,怕是赵朔玉也分不清楚。
星阑想到这,摇摇头,撒谎道:“我也不知道。”
“你是我教出来的。”赵朔玉笑了声,带着凉薄的讽刺,“说谎时不要移开眼睛看向别处,你功课没做好时十有八。九会如此。”
气氛顿时尴尬。
屋檐滴落的雨滴砸下,滴落在石砖不平整的坑洞中,溅碎粼粼天光。
有脚步声从不远处走来。
星阑仔细听了听,咬牙思虑一把,伸手指了个方向,把赵朔玉打发走。
话尽于此。
说多了也无用。
在赵朔玉离开后,紧接着澹兮出现在沿廊下。
他狐疑去看星阑:“我好像听到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大晚上你来这做什么?”星阑皱眉去看,“你又做蛊了?”
“嗯。虽说以后要转做医师,但毕竟是陪伴我们族走过几百年风雨的手艺,总不能失传了。”说到这,澹兮有点兴奋,“我把赵朔玉身上的缠丝蛊练成了,等我养好了以后能像母亲一样治更多有心疾的人。可惜现在还不能给你看,它们不太听话。”
星阑叹口气:“账本之类的你看了吗?”
澹兮登时心虚,讷讷道:“……没有。”
早知他兴趣不在此处,在山中活了这么多年,他哪能学得进去?
打开账本的刹那,万事万物都变得格外有趣,一日过一日,金九就是算准了澹兮学不进去。
星阑摇摇头,叹气道:“你忙吧,我去练武。”
“诶……”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沿廊拐角,澹兮抱着密封的瓦罐渐渐陷入迷茫。
片刻后,他一言不发离开。
深夜后院偏僻处响起挖土声,响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停止。
乌云遮住皎月,蛛网般的电光在云层内闪过,雷鸣声闷响。
夏季多雨,未等地面地板干透又要迎来下一场浇灌。
金工房灯影摇晃,忙碌半宿的人解开襜裳,从坏了半扇门的房内走出,走出两步忘记吹灭烛火,又折返回去,灭了屋内灯光后回屋睡觉。
值夜丫鬟站在不远处提着灯笼矮身朝她行礼。
屋门关上。
里面灯烛亮起一刻后熄灭。
“修门的怎么还不来?”
“听说明日便来了,管家在催呢。”
“这也太慢了。”
“咱们府是要帝君赏赐下来的,门也是定做的,当然慢。”
窃窃私语声经过,无人发觉沿廊梁上多了个人。
尘埃落在光洁地板,等她们行过时,黑靴无声无息落下。
窗户半开,担心夜半下雨,金九刻意关小了些。
她忙得差不多,估摸能提前十日左右离开此处。
公事交接七七八八。
就剩给赵朔玉的镯子,当初在金铺说好给他做一个,结果事务繁忙,硬生生拖到现在。
里面要刻字吗?
刻点什么好,又不会让人想歪?
算了,还是不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