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澹兮走到哪了,快的话是不是能赶紧到这治好宋十玉?
“今早。”
“他写了什么?”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还要蹲马步呢,”
金九脚步声在门外走远,笔尖随着她离去也越来越慢。
豆大墨汁滴在宣纸上,很快晕染出铜钱大小湿痕。
宣纸被揉皱,团成圆状,丢至一旁,如同被揉皱巴的一颗心。
她有夫郎……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宋十玉再次点燃新的巫药,吞咽下两口苦烟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可今日的药也不知怎的,到嘴里都没什么味道,反倒尝到一丝酸意。
另一边。
去到金家屋中查看信件的金九一目十行。
发现澹兮压根没怎么提到自己,通篇下来就是在例行公事汇报行踪。
仅在结尾处提及她。
[替我告诉她,她送的环佩我很喜欢,但络子被我拆下丢了,让她别老收别的男人送的东西,我也会!]
淡紫、沧浪色混白……
这不就是,她托宋十玉编织的……
金九懵了。
澹兮什么时候发现的?
想起他们二人见面的场景,金九拍了拍脑门。
傻的,宋十玉佩带腰间的饰样每时每刻都在暴露自己送澹兮的环佩络子是经由宋十玉的手编织。
澹兮又不是瞎,看一眼对方戴的东西不就知道了吗。
她放下信笺,重新用杯盏压好,看了眼澹兮打的络子。
歪歪扭扭的……
他真不大适合干这种活计。
算了,打都打了,随意用吧……
金九随意将它与其他络子换下,出了院子,又往宋十玉院子里看。
院子中心,红梅树旁。
金甲仍头顶竹简蹲马步,许是察觉到金九目光,微侧过脸扫了眼金九,又收回视线。
金九压低声音道:“他若肯见我了记得喊我一声。”
金甲不说好还是不好,全当没听到,左耳进右耳出。
她怎么可能给两人当传声筒,她哥又没死,急着让宋十玉做填房。
推开澹兮不说,宋十玉的身份压根不适合做金九夫郎。
来路不明,身份低微,她和宋十玉如今算是师徒,金甲也发现自己看不透他。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应是某个没落世家的公子。
武功路数、礼仪教养、学问才识等等皆是家族留给他的遗物,浸透骨血,无法改变。
金甲收起思绪,望向墙边攀藤于壁的锦屏藤。
片片层层堆叠,爬满围墙,新发的枝条苍翠欲滴,翘起的叶尖有红色瓢虫落在上面,像颗相思子般浓艳。
临近傍晚,西斜的影子随风晃动,在墙面投下婆娑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