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鹭寻的脸上闪过一种被折磨过度后的空白,过了很久,他仿佛才平复了情绪,死死盯向董糯:
“因为花在我房间里,外人不允许进入。”
董糯没有细究她算不算外人,她只是发愁。
“那怎么办呢”。
靠坐在座椅上的男人低垂着眼睫,抿了一口热饮,黑咖啡的苦味散开时,衬得整个人有些郁郁。语调幽幽:
“你别养了。反正也发不了芽,死谁手里都一样。”
“真的养不活吗?”
董糯郁闷得病急乱投医,絮絮说道:
“一定是哪里不对……这样吧,你把花还给我,我让舍友帮我养,她特别会养花。”
“……”
程鹭寻没再搭话,眼睑下有一点点拓落的青黑。显得人有些怠懒的倦,看人的时候意味不明。
她终于从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点情绪,像不满,像发闷,她也看不太懂。
只觉得,复杂地拧成一团。
董糯停下写论文的动作,凑近了屏幕:
“程鹭寻,帮我养花是不是很没成就感?养了那么久都毫无动静,换成别人早就开花结果了。”
程鹭寻抬眼,冷嗤。
“你也知道啊?”
“……”
董糯啊了声,“我会努力的!以后每天都写养花日记,照片也同步发给你,好不好。”
程鹭寻温声,“随便。”
董糯:“那你哪天帮我送过来吧?”
“……”
程鹭寻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并不像她看起来那样听话、随和。让人很难预测她忽冷忽热的行为。
他的内心不停告诫自己“停下,不能再继续了”,可只要董糯一个眼神、一点声音,程鹭寻就会按捺住自己挂断视频的动作,再一次咬牙切齿地答应她任何事。
程鹭寻:“得空会送。”
董糯有点得寸进尺,“什么时候有空?”
“不知道。”
程鹭寻决定扳回一城,挑了挑眉,“善意”转告了句:
“哦对了,爷爷很快就回京。以后,你每周要回一趟老宅,跟我同住一张床的时候,麻烦你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搞到半夜三点还没睡。”
董糯:???!!!!!
烟雾浮动,他的手勾住她的后脖……
十二月份,京市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几度。
因为考试月即将到来,还有学院即将组织的普法活动,董糯变得更忙,每天除了上课肝论文,就是窝在教研室筹备活动物料。
程鹭寻那边也迁就她,推迟把花盆送过来。
偶尔找她,也只是拍一张代养的花照片给她,看样子,连芽叶都没长。
董糯把程鹭寻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养花日记”,对他的称呼也变得像小朋友一样,只喊“哥哥”。
这样的身份定位,方便以后在老宅的同住。
避免程爷爷再次疑惑他们“小夫妻”不够亲密;
同时也避免“老公老公”的喊程鹭寻,喊得她会动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