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我劝你一定要拒绝同居,因为,我这个女人很邋遢,头发乱,脸上有泥,还随地大小……光脚丫。”
“嗯,知道了。”
全世界的风似乎都聚在了这个天台,横行肆虐地乱窜。
风声里,夹杂着些许脚步声。
于是乎,燥郁的独角戏被打断,董糯震惊地转过头,正巧程鹭寻从顶楼天台的里侧踱了出来。
找清净的男人显然被叨扰了,先是她的一大段“台词演练”,后是助理的一个工作电话。他简短应了一声,垂下手,不耐烦地按掉手机通话。
顶楼的太阳明晃晃高悬,炽热灼人。
董糯口干舌燥地杵在那里,僵硬地打招呼:
“这么巧。”
她的声音一直压低着,所以不确定他是否全数听到了她刚才的演练,何况他那句“知道了”更像是回应手机另一头的下属。
惶惶然,面对空气说的那一大段话本是要对着他说的,结果现在程鹭寻本人到了眼前,董糯却全然忘了该说啥,稀里糊涂地提起另一件事:
“早上谢谢你送我到校、还帮忙种树……另外就是,那个、我的一双平底鞋可能弄丢在你车上了,是不是?”
“嗯。”
程鹭寻说话的语调稍稍扬起,玩味地说:
“一会儿丝带缠纽扣,一会儿灰姑娘弄丢了鞋……”
夏日的风是暖的,吹得董糯昏昏欲死。
她挣扎着辩驳:
“我不是故意的。”
六个字毫无说服力。
程鹭寻盯着董糯,唇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问:
“一会儿你上车找鞋,我顺便送你回去?”
“……”
这话问得好像真的是她精心设计、所以他遂了她的愿一样,董糯撇撇嘴,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算了,那鞋你要么扔掉,要么帮我捎过来,不用在这里讥讽我,结婚也只是纯粹的合约关系,我根本没有那种勾引人的意思。”
“没那种意思啊。”
午后的风却变得惬意,程鹭寻轻哂,扫了一眼裸露的半截背脊,倏然发觉她的言行举止很有娱乐性。
“所以,你现在又是在干嘛?”
从他渐渐得趣的语气里,董糯怔了半秒,发愣。
“什么干嘛?”
“……”
程鹭寻的视线移到一处分岔的树枝,提醒浑然不知的董糯:
“你旗袍背后的拉链*开了。”
董糯:!!!
双手探去背后急急摸索,拉锁果然滑到了腰窝。
一定是刚才她背痛撞围栏,不小心蹭掉了拉锁。
程鹭寻环视了一圈并无第三个人的天台,斜倚着围栏,眺向校园。
不远处传来拉链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她动作时,脚趾与高跟鞋的碰触声。
程鹭寻没回头,看着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顶楼的斑驳光点,他摸出烟盒敲了一根烟。
他微眯着眼睛,突然有些怀疑,她确定不是那种意思?
忆起当初相亲,就还算聪慧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