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倏尔放大,花无凝看见他手中正端着一碗酒,正要往嘴里送。
“暗一!”
暗一领命,手起飞镖出,将朝辞啼的酒碗击碎。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朝辞啼抬眸看向了这边。
而花无凝正好走近,手一挥,司狱上前将门打开了。
“陛下来这里做什么?”朝辞啼坐在地上,还洋溢着笑,却不达眼底,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强颜欢笑。
花无凝却是先扫了眼地上的酒碗跟酒瓶,“毒酒?”
“嗯。”朝辞啼顺起一旁的酒瓶,不轻不重地应道。
“谁送进来的?!”花无凝上前夺下酒瓶砸在地上,眼神似生刀刮在司狱身上。
“陛下…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啊。”司狱诚惶诚恐跪在地上。
“陛下发什么火,我早死晚死都得死,在意什么死法重要吗?”朝辞啼笑意吟吟,说得相当轻巧,“您现在该去登基,别误了时辰。”
这一身装束,朝辞啼瞧一眼就知道今儿是个什么日子了。
满不在乎的态度惹得花无凝冷笑,她踩着碎掉的瓦片,咔咔作响,往他身前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陛下这是何意?”朝辞啼心有不解。
“死太便宜你了朝辞啼。”花无凝不怀好意地睨他一眼,对着趴在地上的司狱,语气散漫,“把他给朕洗干净,锁朕宫中。”
“是…”司狱在旁边应答着。
退行一步,看他似没反应过来,花无凝先一步离开了大牢。
她的登基大典还没结束呢。
“哎哟,陛下,您可算回来了,这吉时都快到了。”公公愁眉苦脸又喜笑颜开地迎上来。
“继续。”花无凝重新上了华辇,轻声吩咐。
“好嘞!”公公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再次让华辇动了起来。
方阵也再度往前行去,漫天飞花,群舞欢腾,一切都很美好。
独坐于辇上的花无凝唇畔勾勒起淡笑,望着愈发近的皇宫,纤指轻敲膝盖。
这才有意思。
辇车行入宫中,至圣銮殿前停下,宫女护卫太监舞女全部散去。
望眼看过去,圣銮殿下站满了大臣。
号声与低沉的鼓声重重响起,花无凝一人行于御道上,两侧官员低头候着。
等到她走到长阶前,最上方有一个礼官高声宣读:“维天佑我朝,乾坤有序,天命所归。今新帝登基,承天之意,继统大业…”
“新帝者,惊才绝艳,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德配天地,才贯古今,会晤先帝之意,感念造化之形,此乃我朝之幸,万民之福…”
“朕于朝于市,深感民意民心,体恤民生之不易,必将以民为本,度民之困,解民之忧。”
“朕于国于兵,深知忧患相倚,感悟安定之不易,必定勤于政事,增国之力,扬国之威。”
“今朕登基,昭告天下!愿天下臣民一心,共创盛世,四海升平,万邦来朝!”
礼官洪亮的声音传响,号声与鼓声接次而来。
花无凝踩着礼官最后的话,登上了长阶,挥袖俯瞰长阶下的文武百官。
“跪!!!”礼官放下锦帛,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