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花无凝难得好声好语,“那么高的地方,怎么活下来了?”
“运气不错,崖边生长了一棵不老松,正巧路过抓住了。”朝辞啼转着木棍,絮絮说道:“往下一丈有一凿道,许是之前有人爬过这崖留下的,我顺着下来,就发现这里有处山洞,估计也是前人留下歇脚的。”
“那还真是凑巧。”花无凝听完,却也深知他轻松话下的不易。
狂风暴雪,又冷又险,带着昏迷的她,怎么会与他这漫不经心的话语相提并论。
“朝辞啼。”她郑重其事喊道。
“怎么了?“莫名被唤,朝辞啼望了过去,见花无凝已经坐起,端身而立,神情严肃,像是要说什么大事的模样。
“你…跳下来做什么。”花无凝说道:“你这一跳就没人领兵了,胡国会长驱直入…”
“我是副将,我首先得护住将军的命。”朝辞啼不等花无凝说完,低语而强硬地反驳。
“你就不怕,这一跳,你也活不了吗?”花无凝指节蜷缩在一起。
“活不了就活不了,这有什么。”朝辞啼勾唇,轻声说道:“能跟大小姐同生共死,我很乐意。”
再次与他这双丹凤眼对上,眸中缠绵又涌动的是一种让她都心惊胆颤地情愫,浓稠热烈又毫不掩饰,明晃晃地吐露在她眼前。
可是…她不敢接。
转过眼眸,花无凝不再多看,她钻进衣袍里面,将自己蒙了起来。
噼啪的木棍炸响,朝辞啼敛眸却也闪过一丝丝落寞,他捏着木棍,狠戳在地上。
静静过了很久,石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碎音,是花无凝从衣袍中钻了出来,她盯着洞顶,愣愣发神。
“朝辞啼。”
她没有偏头,只看着洞顶,轻柔地喊了声。
“嗯,有事?”朝辞啼应道。
花无
凝眨了眨眼,“为什么救我?”
听是这个问题,朝辞啼似是想到了什么,柔和一笑,缱绻而回:“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死。”
如涩在心,如鲠在喉,她眼尾微微泛红,怨气而言:“朝辞啼,伤我的是你,不让我死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明明这个人不想她好过,睚眦必报,小肚鸡肠,自己被银锥扎伤,也要让她跟他一样被扎一次。
疼得要命就算了,现在还跟她说不想让她死这类的话。
骗子一个!
“这两者冲突吗?”朝辞啼不明所以回道。
“什么?”花无凝被问住,她看向朝辞啼。
他的面上又浮现出似笑非笑,难辨其意的笑容,缓缓地解释:“伤你,与不想让你死,冲突吗?”
“不冲突吗?”花无凝反问出声。
“不冲突。”朝辞啼坚定地回道。
这个回答让花无凝更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就不冲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