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羽被剑柄压得红白一片的手颓然松开了:“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他抬起头,用那双出血的眼睛自下而上盯着他:“也是你说的,你会和我一起,杀了他。”
“下策,便如你刚才所做,拼一分运气,和他殊死搏斗,看能否侥幸杀了他。”
“中策,也是最稳妥的法子,让他们内斗。”
魏春羽等了等,没有下文:“那上策呢?”
“祭阵必然要尸身在场,动些手脚,用姚师兄的身体作。。。。。。”
“绝无可能!”魏春羽听得气极,恨声打断他。
裴怀玉说:“那好。只是若取中策,恐怕吴化有又不顶用。要想些法子。”
魏春羽哀愤的神色缓缓淡去,被新生的想法牵得扯了扯嘴角:“还有一个办法。”
“上穷碧落。”
上穷碧落清门户(三)菩……
上穷碧落之境,是乔天妒未修邪道前就琢磨出来的,并非什么正统说法上伤天害理的邪阵,只是对缔阵者的损耗极高,大能修士在其中殒命的也不是没有。
用这阵的只有两种人,一种走投无路,一种狂妄自大。
魏春羽是第一种倒霉蛋,裴怀玉是第二种疯子。
只是魏春羽根基已废,再筑一个幻境难如登天。
于是他想起了凌亭生——那只形迹奇葩的大白鸟,他走时也留下了信物,说看在江鹤的份上愿意帮他一把。
他没有太多纠结,在剿杀玷污大青观之名的姚秋实一事面前,无论这一线希望是江鹤还是李鹤带来的,都没差别。
他又去了无相宗,爬万阶。
到达时死竭的风终于又开始卷吹。
守门的早不是接过他玉佩的梅长岁,而是个不认得的眉间一点朱砂的小弟子。
少宗主凌亭生的信物在手,他很快被请进去。
抬脚迈过门槛时,他仰头看那宗门门匾在他头上晃过,两次站在这里,他的情形与心境有些相仿,又不同。
“我不要补筋脉,只要你帮忙开一个幻境。”
凌亭生一挥袖子,手将被罩住的茶杯捏起:“听起来倒是省力。”
“家师大青观姚春华,他的血玉我还存在贵宗中,还请少宗主帮着找找。”
“不不不,我帮你,是卖江鹤的人情。你师父的恩情在凌庄那,不归我管,也别问我要。”
魏春羽作揖的动作微微一顿:“多谢。”
这样恭敬谦和的做派,倒让凌亭生淡了笑,狐疑眯了眼:“你这,到底是要什么幻境?”
“上穷碧落。”
“啪嗒”一声,那金嵌珠石四面方杯被主人生生捏碎,酒液与血液混杂,沾湿宽袖。
凌亭生深吸了口气:“换一个。”
他看着魏春羽倔强的面容,觉得头大:“换一个别的,我只想让你欠我个人情,没想用命造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