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她还是捏住黎安安的脸颊,小声控诉:“好多花招,黎安安……”
“才没有呢。”黎安安就模糊不清地表示,“念念,只是喜欢你嘛……”
正玩闹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叩响了,是助理提醒闻念去开会。
毕竟是为了工作才来的。黎安安只好放闻念去开会,然后抱着书包,坐在沙发里等啊等——其实也没有等上很久,这好像是个挺短暂的临时会议,不到半个小时后,闻念就重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黎安安“唰”地抬起脸:“念念!”
与二十几分钟前相比,闻念看上去区别不大,除了一些细节——比如,她往往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袖口此刻解开了左腕的两颗纽扣,边角也新添了好几条折痕,还有左手背上轻微泛红的掐痕……黎安安知道,这些是她有些焦虑时候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她放下书站起来,去牵闻念的手:“怎么啦,念念。”
而闻念好像几乎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回答:“没……”
简直听上去就不对劲!黎安安更一点也不信了,她很严肃地睁大了眼睛,很是怀疑地靠近过去,让闻念不觉把第二个“事”字吞了回去。
她拉长声音:“念念——”
随着她越靠越近,闻念耳朵都红了,不觉偏开视线:“太近……”
黎安安轻轻扶上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却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念念?”
“就是……工作的事。”闻念说,“等一下,黎安安,太近了!远一点……我会讲的。”
也许是因为在每次亲吻的时候,她都只会闭着眼睛的缘故,哪怕现在已经有过许多次亲吻的经验了,在这样近的距离里,闻念仍还是会因为被她注视而脸红。
在这样的注视下,她不觉往后一退再退。一直到把自己退到了沙发边、又不慎被绊得跌坐了下去,才气急败坏地抬起手,在黎安安肩膀上捶了一下:
“黎安安——”
看闻念气闷地咬着唇瞪她,脸颊连着耳尖都红成了一片,是真的要生气了。黎安安这下不敢闹她了,乖乖地在沙发上也坐下来,说回原本的正经事:“工作的事,念念,然后呢?”
发热的耳朵比平时要更敏感——而两人又坐得很近。黎安安转过头同她讲话时的气流轻轻擦过,令闻念整个肩膀都本能地抖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瞬间,闻念飞快地侧过了脸,显然又要瞪她了:“……黎安安!”
黎安安这回真的很无辜:“我不是故意的,念念。”
闻念不为所动,捞起沙发上第二大的毛绒牛油果玩偶,放到两人之间:“远一点。”
黎安安只好乖乖听了,往沙发另一头挪挪:“哦……”
然而真的远了之后,闻念又不太满意。她想想揪了揪黎安安的衣袖,示意她牵着手,又找了一个最舒服姿势靠上她的肩膀,才继续说下去。
“是黎浩的朋友,姓秦,你之前可能见过……有个交给我负责的项目,他在甲方有一定话语权,这段时间反复卡着时限加需求,内容都比较难办。”闻念说,“黎浩的意思是,除非我退出,否则那边宁愿一拖再拖,直到放弃这笔合作。”
讲起公事时,她害羞的神色就似乎全都不见了,声音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只是那个柔软的牛油果抱枕仍然被挤在两人之间,而闻念也仍然牵着她的手,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向黎安安体温更高的掌心轻轻蜷缩着。
她说:“总的来说,其实不是很严重,只是稍微有些麻烦。没什么事的……所以,不需要担心。”
黎安安说:“那……既然是黎浩和他朋友的主意,已经影响到公司的正事了,要和妈跟爸说吗?”
“不用。即使这笔生意搞砸了,损失也不够严重,黎先生就算知道,也只会对黎浩轻拿轻放。”闻念说,“还不是时候。”
望着她平静的、唇色仍然苍白的侧脸,黎安安“哦……”地应了,忽然想起来:“诶,姓秦的话——是秦博吗?我知道这个人哎。我记得他家的公司现在好像是他姑姑在管……我说不定有她的联系方式呢。我找找?”
结果还真的有。秦阿姨的联系方式就躺在她的通讯录深处。黎安安一下子冒出个主意来:“要不然就稍微搞大一点,刚好我去找她告状?谁叫黎浩那么会找家长和找外援……我们也可以呀。念念念念,你觉得怎么样?”
看她眼睛亮晶晶地提议,闻念犹豫了一下:“……不会很麻烦吗?”
“当然不会啦。”黎安安就说,一边在备忘录里敲敲打打,“就说……嗯,说秦博最近总是找麻烦,合作都要维持不下去了,我妹妹超辛苦……”
闻念问:“我是妹妹吗?”
“对呀。”黎安安答得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姐姐呀,念念,你那时候不是也同意了嘛。”
闻念模糊是有印象,黎安安问过自己愿意做妹妹还是做姐姐。她那时候完全没在意这些,毕竟只是一点名义上的区别,谁前谁后根本没什么意义——然而现在提起来,望着眼前圆圆的、笨蛋一样的恋人,她忽然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姐姐”。
而黎安安却好像找到了新大陆一样,立刻说:“哦!念念,那你正好可以叫我姐姐——”
这有什么正好的。闻念给她用食指搭了个叉,表示不行。
“真的不行嘛……”黎安安说,亮晶晶地再次邀请,“就叫一声呢?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