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回家的一路上,黎安安都格外地气闷又沮丧。
哪有人像闻念这么不讲道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却突然对她变了脸。就算真的突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说一句吧!
可闻念却连一句话都不肯屈尊降贵地对她说,只是又摆出那种冰冷的、傲慢的样子,就——就那么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黎安安还把那个见鬼的面包带回了家,盒子被背包压得歪歪扭扭,看得她一时更生气了。
她换了衣服,坐在房间里气鼓鼓地解决面包,而家里的猫大概是对散发出的气味有点好奇,也跳上了床、踩在她腿上嗅嗅。
“这个不能吃,调味太多了。”黎安安就闷闷地说,呼噜了两把猫咪的小脑袋、将它和食物隔开,“……下次给你做鸡松。”
闻言,猫就细细地咪了一声,眯起圆溜溜的眼睛蹭了蹭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黎安安家的猫叫圈圈,是只圆圆眼睛的小玳瑁。盘起来睡着的时候特别像一只烟熏火燎的甜甜圈,因而得名。
圈圈原本是她们学校的流浪猫,特别亲人,还不怎么会和别的猫打架,受伤被收编后始终没找到合适的领养,就被黎安安带回家了。
毛茸茸的手感好得不得了,黎安安一面呼噜呼噜用力双手摸着猫,一边气闷地腹诽——自己是疯了才会觉得闻念和圈圈有点像!
根本、完全一点都不像!
被复热过、以至于有些软塌塌得过分的肉松面包的气味里,想起发生的那些事,黎安安仍然气到直磨牙。
圈圈这么可爱,而闻念就只不过是个又高傲、又冷冰冰的讨厌鬼……
一直到了晚上睡觉,黎安安都还气得要命。她抱着被子、被圈圈压在身上,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她一会儿梦见闻念冷冰冰又可恶的脸,一会儿又梦到一只陌生的猫,站在高处,银白色的,傲慢地仰着头的样子像极了闻念。
可是猫从高处跳进她怀里的样子却很可爱,小小的身躯也是软绵绵的。梦里她想要摸一摸猫柔软的毛发,才刚抬起手,就被白猫毫不留情地糊了一爪子。
然后,黎安安就这么醒了。
窗帘外已经隐隐约约地泛起了明亮的天光,而圈圈算不上很轻巧的小脑袋趴在她胸口边,睡得正熟。
梦中闻念那双特别的、仿佛某种薄荷冰片一样剔透而冰冷的黑眼睛好像又浮现在了眼前,好像连她生气的情绪也夺走了,就只剩下了沮丧。
……而黎安安无比丧气地瞪着天花板,这下怎么也睡不着了。
*
今天周六,一早的天空并不晴朗,反而蒙着隐隐的阴沉颜色,据天气预报说似乎有可能会下雨。
客厅,黎父一边喝着茶、一边悠闲地读报,正享受着清闲的早晨,就听到“咚咚”几声。一抬头,正看到黎安安三两步跑酷一样从楼梯上跃下来,身后跟着同样矫健的小玳瑁,头发也翘得乱七八糟的。
“哎哟,囡囡,淑女一点。”黎父无奈地嘱托,“好好走几步台阶好不好?”
黎安安原本会飞快地回点什么,比如这样更快、或者她就喜欢这样之类的,但她却实在提不起劲。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让她闷闷地坐进小沙发里,只把圈圈捞进自己怀里,不吭声了。
看她没反应,不仅黎父从报纸里抬起注意,稀奇地端详了自己女儿好一会儿,连在中岛边忙着的黎母也探出头来,柔声询问:“怎么了,囡囡,不开心?是不是老大昨天又惹你了?”
黎浩一下楼就听到这话,不由得委屈极了:“妈!我冤啊。”
“……没有,”而黎安安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事。”
黎浩就“嗯哼”一声,表示自己的无辜:“估计是学校的事。我看安安这两天都有点不高兴。”
看她完全不愿意说,这件事暂只好时就算了。而早餐吃到一半,黎父忽然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