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卫兵,是她兄长们从前的玩伴,知晓她家里的情况,也习惯了给她防水。
只这两天,他们显然忙碌了许多。
“呦,是阿巧。”一人招呼她。
另一人问,“太阳还没下山呢,不再逛逛?”
朱巧妹记着家里的姜姮,摇摇头,“赶着回去。”
她想着,又从篮子里掏出两包糖糕,分别递出去。
“阿巧还记着我们呢!等你哥哥服役回来了,我跟他们好好夸夸你。”
他们拆了外头的油纸,向同僚们分着糖糕。
一时之间,大伙儿都聚了过来,只留着刚吃饱喝足的一人,摸着嘴巴去检查来往人员。
进出城的队伍,愈发缓慢了。
朱巧妹张望了几眼,“如今……好多贵人,都赶着出城呢。”
有人跟着看了一眼,却是不屑,“逃呗。”
“是出了什么事?”朱巧妹追问。
那人正要说,却被身边人阻止了,又有几个人都来劝她:“小孩子家家的,别问。”
无非是朝政又乱了。
走街串巷的半日,该听说的事,她也早已听说了。
是新打入长安城的玄裳军,围住了皇帝住的崇德殿,逼着小皇帝下诏书,要钱要爵位。
可王侯将相的事,和他们这些普通小百姓又有什么干系呢?
就连大赦,也赦不到他们朱家。
她那两个哥哥,还在北边服兵役呢,至少再两年,才能回家。
朱巧妹撇了撇嘴,只觉他们自作多情,眸子一转,有了离开的意思。
她还是喜欢同小月牙聊天说话。
一回到家中,她就径直进了屋子。
姜姮正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个红簪子。
“我回来了。”
姜姮起身迎她,“如何了?”
“嗯……应该算是顺利。”朱巧妹关上门,问,“阿娘呢?她还不晓得吧?”
她是趁着朱阿婆去别人家中做哭灵人的几日,溜进长安城的,虽然早早算好了来回的时间,但只怕出意外。
“阿婆还没回来。”姜姮道。
听她这样说,朱巧妹放下心,又想起了手上的镯子,立马脱下,递给了姜姮。“我按你说的,找到了那户姓纪的人家,但里头只有一个老婆婆在。”
“老婆婆?”姜姮接过镯子,仔细查看。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木镯子,也没有什么花纹,不知是什么木头,轻飘飘的,她在回来的路上,看过几眼。
朱巧妹回忆着今日的旅途,“嗯,头发都白了,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又一惊,“我不会走错地方吧?”
“是我熟人。”姜姮道。
“那就好……我听你方才语气,还以为你不认识她呢。”
姜姮将木镯子带到了手上。
朱巧妹看了几眼,又看向了放在桌上的红簪子。
她遇到姜姮时,她身上只有这一个首饰,没戴发上,是紧紧握住手中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物件,等和姜姮混熟后,借来一看,才发现是个很普通的簪子,除了颜色特殊,就无再可取之处。
那样的款式,那样的工艺,村里的铁匠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