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姜钺凝视他。
这张脸,这身衣,这样的神态。
还以为是旧人,阴魂不散。
姜钺厌恶至极。
本是七分漫不经心的杀心,此刻又多了三分恶意。
想看南生,惊慌失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饶。
弥补遗憾。
于是,他也这样问了。
“你家中还有几口人在?”
南生不语。
“你不同朕说嘛?好吧。”
姜钺好似惋惜。
一个眼神过去,随身伺候的小宦官就碎步上前,做足了准备。
美貌的母亲,早死的父亲……从街头巷尾里,在七零八落的传言中,一个真正的南生,被重新拼凑的。
于此同时,那双独一无二的漂亮眸子如春日寒冰,在一道裂缝出现后,湖水倒溢,瞬间融化出新的颜色。
南生垂下眼眸,纵容长长的羽睫为他遮掩。
不复最初时的自若。
“竟然全死了……”姜钺斜斜睨他一眼,还是可惜。
血缘是人无形的手脚,斩一处,疼一轮,南生早疼过几轮了,结了痂。
戳着虽疼,却也远远比不上,去刺激正血淋淋的伤口。
可南生……不过菟丝花,无牵无挂,无欲无求,唯一的依靠,便是姜姮。
姜钺怎么可能对姜姮对手?这是本末倒置。
他左右环顾。
视线,重新落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开始肿了。
猪头似的。
也瞧不出多美。
不过,眼是人的魂魄窗。
一双孤零零的眸子,照样能勾人。
姜钺叫人拿了短刀来,握着刀柄,刀尖对准了那双眼眸。
没说一词,狠狠往下刺。
歪了。
南生下意识闪躲,侧开了头。
倒是脖颈上,被划出了一道火辣辣的痕。
姜钺轻飘飘地道:“压住他。”
又两个宦官上前,纤细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力,硬生生掰过他的脑袋,捏着他的脸蛋,朝向了姜钺的刀。
南生定定瞧着那锐利的刀尖,深深吸了一口气,未曾闪躲。
姜钺仔仔细细瞄着位置,手腕用力,刀尖落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