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何至于真正要与信阳合谋?
他只盼,南生能在姜姮面前得脸。
也无需为他说多少好话,只需一点一滴,侵占了姜姮当下所有的男欢女爱的心思,好叫她暂且忘了葬在邙山的一人。
南生跪坐在姜姮身前,眉眼低垂。
姜姮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将身上衣,脱去吧。”
南生下意识看她一眼,眸光闪烁中,有了些许鲜活气息。
他没有问,很顺从,先解开了外衣,再松下了里衣……
是画生出了魂魄,无心沾惹俗世是是非非,却能做勾人心魂,摄人心魄的事。
“是信阳做的?”姜姮的声音还是平淡。
虽入了春,但因姜姮畏寒,这长生殿内就日夜不歇的点着暖炉。
熏人心暖的微风,打在了南生白皙如玉的身躯上,也拂过了那些狰狞又难看的疤痕。
姜姮盯着这几道疤痕许久,眼前一阵恍惚。
又问:“是鞭打?”
有一声很轻的“嗯”从南生喉间溢出。
全然不复当初的动听了,沙哑,粗粝,就满身暮气的老者。
“殿下……你为何要留下我?”他似乎自觉声音难听,面上露出些许羞赧。
姜姮笑了笑:“信阳都愿舍得你了,本宫自然该给她这个面子的。”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
这前脚方在长生殿前起了冲突的二人,后脚就能冰释前嫌,齐心协力将南生带到她面前。
姜姮不得不多想。
“她……她,又什么不舍得?”
南生眸中已全无怨恨了,“殿下想问,南生自该如实以告。”
他深深俯下身。
说出了身上这些伤痕的来历。
这是那位信阳公主驸马在他身上抽打出来的。
也无太多原因。
只是男子之间的嫉恨。
姜姮好奇:“信阳未为你做主?”
南生答:“曾做过主。”
只新婚燕尔,自是情意绵绵,而旧爱从不敌新欢。
无需他明说,姜姮自然能清楚其中缘故。
再问:“那你呢?”
记得,二人最初相见。
这位冰雪似的美人,可是有心逃离的。
绝不是单单逆来顺受之辈。
“我吗?”
南生笑了笑,很是风华绝代,眸子里那一点死灰,逐渐复燃,叫人知晓,他绝不是单单易融的雪花。
至少更冷冽一些,凿不开的冰,或终年的寒。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
“我咬他,掐他,骂他,还在他吃食里头下了毒,可惜他命大躲过了一劫,反倒害惨了那只雪白的波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