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信件,乔雨眠一愣。自从陆父回来就阴沉着脸,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他不高兴,结果是收到了陆怀野留下的信。陆父将信递给她,显然是自己已经看过。乔雨眠接过信拆开来看,陆母也跟着凑过来一起看。陆老太太站在身后一直问。“阿野去哪了,怎么不回家。”陆父怕她着急,解释给她听。“阿野信里说,陪朋友去一趟羊城学一学谈生意,让我们不要担心。”陆老太太刚放下心,旋即又紧张起来。“那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搬家怎么办?”乔雨眠看完信长舒了一口气。“信上没说,但是他说,家里那块肉让咱们先吃,不用等他回来。”“这信是托人带回来的,肯定不能写得那么清楚。”“说这块肉的意思,应该就是让我们先搬家,不用等他。”陆父点点头。乔雨眠把信递给陆老太太,转身问道。“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陆父叹了口气。“据说是四天前送来的,雪下得大,公社里没人来这边,这信也就耽搁了。”“我拿到信的时候,已经被拆开过。”乔雨眠喃喃。“四天前。”陆父搓了搓手。“他既然想自己做点什么,就让他放手去做吧。”“回不去部队,也不能总呆在这个村子里。”乔雨眠有些疑惑。“可上头不是不让我们出门,他没有介绍信,怎么出门?”陆父又道。“他没什么朋友,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之前大院里退回来的几个孩子。”“我记得有一个在纺织厂干采购的,估计是跟着那小子走了。”“纺织厂是国企,想要带人出门,单位就能开介绍信,不用村里。”陆母脸上终于有个笑模样。“如果能进纺织厂做点什么工作也行。”“能帮上忙的话,说不定能找份工作。”陆母拉起乔雨眠的手。“我们不能离开,至少你们能回去,不用在这遭罪。”“挺好的,挺好的。”乔雨眠心里却觉得不对劲。可陆母和陆老太太都乐见这种结果,她不忍心再提出什么疑问。一家人又商量了一下搬家的事,乔雨眠回房休息。乔霜枝跟了回来,给乔雨眠做了两贴膏药。“姐,这是祛湿的膏药,你贴在关节上。”“外面下雨刮风的,你走了这么久,腿一定冻坏了。”乔雨眠把膏药贴上,整个人躺在炕头盖着后被驱寒气。乔霜枝坐在炕边,收拾着乔雨眠拿回来的药材。乔雨眠睁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地想着陆怀野的事。即使这样,她也无法忽略乔霜枝的目光。“霜枝,你有什么话想说么?”乔霜枝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乔雨眠身边坐下。“姐,我感觉你从看了那封信之后就不太高兴。”“之前我舅舅也在厂里干活,我多少听说了一些厂里的事。”“你是不是不想姐夫去纺织厂上班?”乔雨眠微微摇头。“我不是不想他去厂里上班,我是觉得不对劲。”乔霜枝摸不透乔雨眠的想法,只好轻声安慰。“其实在厂里上班也挺好的,单位会给分房子,每个月给各种票。”“我听说那些骨干家属,还可以分楼房呢。”“姐夫要是能干到采购,出差都是有补贴的,也许会分到独门独院的小房子。”乔雨眠看向乔霜枝,她一脸的向往。“不是的,我是觉得陆怀野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心想回部队,想把陆家所有人都带回青山镇。”“怎么可能甘心去厂子做什么采购?”乔霜枝不太懂,只好继续安慰乔雨眠。“那等姐夫回来你问问他就好了,也许在信里不方便说呢,只是找个借口。”乔雨眠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陆怀野可能去做了什么事不方便写在信里。陆父不是说了么,他拿到信的时候,已经被拆开了。她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她曾经跟陆怀野坦诚过,自己嫁给他,就是为了等陆家起复,借陆家的势,把父亲从西北捞回来。陆怀野明知道她是希望陆家继续从政,是不可能去普通的纺织厂上班。纺织厂!乔雨眠突然从炕上坐起来。陆怀野不可能在纺织厂上班,更不可能拿到纺织厂的介绍信。因为冯海平就是纺织厂的副厂长!乔雨眠急忙穿上衣服跑到了陆家主屋。进屋的时候,乔雨眠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消。她逼迫自己沉稳下来,尽量不让陆父看出端倪。“爸,怀野的信可以给我么,我想再看看。”“再看看心里有没有什么深藏的意思,我们没有发现的。”陆父从地柜里把信翻出来递给乔雨眠。,!“你是怀疑有问题?”乔雨眠看了眼,陆母正在灶房做饭,大概是听不见说话的。即使这样,她也压低了声音。“冯海平就是纺织厂的副厂长,陆怀野怎么可能在他手下做事。”陆父倒是没紧张,解释道。“青山县的纺织厂分三个部分。”“一个是印染厂,一个是纺织,另外一个是专做国外订单,是创汇的生产线。”“如果我没猜错,阿野是跟黄家小子在一起。”“黄俊涛是阿野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出事那天,你跟阿野带着爷爷去医院,俊涛来过我们家。”“他父亲去了临海市,做了个养老的闲职,他舅舅是纺织厂总厂的厂长。”“冯海平是印染厂的副厂长,权利还是大不过俊涛他舅舅。”“阿野上次离开,就是去找俊涛想办法,走之前也跟我说了,是去找俊涛,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乔雨眠表面应下,实际上还是拿走了那封信。她从空间里拿出笔记本,仔细照着信件比对。之前做肥料的时候,陆怀野偶尔会帮她记录,笔记本上有陆怀野的字迹。乔雨眠不断地比对字迹,发现这信确实是陆怀野写的。不过看起来字迹潦草,像是很着急之下写出来的。乔雨眠把信放进笔记本里,暂且放下那颗不安的心。自己可能是真的被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吓到了。陆怀野那身手,怎么可能被人打成那样。几乎两夜没睡的她一直在奔波。炕头很暖和,被子也软绵,贴在膝盖上的膏药散发着淡淡的中药香,这一切都让她很安心。不知不觉中,乔雨眠便睡了过去。青山县,县医院。特护病房外门口坐着一位便衣,他半阖着眼睛,看起来像是打盹,实际在暗中观察着每个路过的人。病房内,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正在缓慢的运行,规律的滴滴声在提醒着众人,床上昏迷的人目前一切平稳。特调处的柳卫民一边写报告,一边看着吊着的点滴管,等着这一瓶药打完了,好叫护士来换下一瓶。不一会,门被推开,外面进来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几岁。如果乔雨眠在这,她一定能认出,另一个男人就是那天她在急诊室门口撞见的‘韩傲’的‘父亲’。柳卫民放下报告站起来。“周处长,小黄,你们来啦。”黄俊涛大步走向床边,低头看了看床边挂着的引流袋。“医生怎么说,阿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引流袋里怎么还是这么多血?”柳卫民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腹腔出血严重,什么时候能恢复,全凭意志了。”周处长皱着眉头。“青山县的医疗水平不行,好多仪器都没有,要我说当时就应该去省医院。”柳卫民也看向病床上的人。“陆同志昏迷前最后一句话说的就是,他要回青山县,要在青山县的县医院住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青山县,不过我想他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黄俊涛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拿起水碗,用棉签蘸水,轻轻地擦拭陆怀野干燥的嘴唇。“他出任务之前给妻子写了封信,他还跟我说,这次要早点回来,因为要回去搬家。”“没成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处长面色阴沉。“陆怀野太想立功了,明明可以打死那两个人,却因为想抓活口,生生地跟两个人硬拼。”柳卫民神色有些心痛。“陆同志这次立了大功,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地帮一帮他的忙?”周处长冷哼。“冯海平那人心思沉重,一般人看不透。”“不过现在还弹压得住,毕竟我们特调处可不受谁的辖制。”“陆家的事我说了不算,自然有人说了算。”周处长十分豪气。“小柳,等小陆醒了你告诉他,只要他在我手下好好做事,冯海平那边不用担心。”“最多两个月,我倒要看看,冯海平那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陆怀野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陷入了一场美梦,一场永远都不想醒过来的美梦。玉石沟,陆家。整整三天,陆家都在为搬家做准备。其实早就到了跟付航约定搬家的时间,可是因为陆怀野没回来,又耽搁了几天。趁着隔壁何家不在,他们将所有准备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好。乔雨眠去到兴隆山大队通知付航的时候,还在村里雇了几辆马车。明天搬家,陆家在做最后的整理。乔雨眠带着乔霜枝在浴房里收拾种植土,陆家主屋的门被拍得山响。“乔雨眠,给我滚出来!”:()七零下乡,硬汉老公被撩的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