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变暗,开始刮风,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复而又落地,归于尘土。
“急什么。”贺裕庭声音很淡:“陛下不会那么早召见我的。”
小厮不知贺裕庭为何如此肯定,但他知道贺相说的话从未有错过,他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跟着贺裕庭缓慢的步伐,朝着宫门前行。
上药“别哭,朕心疼——”
回到明德殿,祁淮一句话也没说,面色沉的厉害,将长宁抱了进来,宫女低垂着眼睛进来替她洗漱更衣。
长宁抬眸,男人立在窗边,浑身上下笼罩着阴沉的气息。
服侍她的宫女面孔陌生,明德殿向来没有宫女,想必这些是临时从其他宫殿抽调过来
的。
宫女替她将钗环卸下,替她备好汤浴。
明明殿中还有一位,可这时候谁敢提起男女大防?
长宁:“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这……”
宫女们相互看看,发现陛下并没有阻止,才告罪退了出去。
浴池的水很快蒸腾而上,殿中雾气蕴热,平白多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若不是气氛太过凝滞,这倒是个促进感情的好机会,长宁心里想。
长宁无声地叹了口气,缓步上前,轻轻碰了碰男人紧绷的手背。
祁淮垂眼瞧她,眼底分辨不清是什么神色。
长宁仰头认真的看着他。
良久,男人似乎是沉沉地吐出了口气,他指节微动,碰了碰她散开的发丝,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浴池边。
她身上只披了薄薄一件寝衣,祁淮站在她身后,炙热的手指轻轻捻在她衣襟处,似要扯开。
长宁下意识想避开,祁淮却整个人将她拢住,不许她退缩。
“……我自己可以。”
“朕帮你。”
长宁眼睫颤了颤,几许之间,到底是没有反抗。
男人粗粝的指腹在她颈侧轻扫而过,长宁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月白寝衣滑落在地。
“冷?”男人嗓音低沉。
长宁摇了摇头,耳后泛红。
毕竟青天白日,在他面前就这么褪去衣衫,饶是心里做了准备,也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她慢慢下了水,靠在浴池边,躲避似的闭上了双眸。
好半晌,身后都没有声音传来,就在长宁都猜测祁淮是不是走了的时候,左边肩膀忽然被什么碰了一下——那动作极轻,似乎怕弄疼了她似的。
长宁侧眼瞧去,才发现自己左肩不知何时被蹭了一下,她本就白,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泛红的血丝丝丝缕缕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