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让陛下肯点头?
*
除夕宴才至一半,太后就甩袖离去。
祁淮神色如常,只吩咐了苏嬷嬷好生照料着,竟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除夕宴,圣上照例赐菜。
宫人的赏赐贺词一句唱过一句,众臣暗自听着,心细的人发现,怎么迟迟没有听见宫人唱梁王府邸与礼部侍郎府邸?
难道是宫人粗心忘记了?
不应该啊,陛下身边的苏公公可就在身后瞧着!
那——难道是吴侍郎和梁王什么时候得罪陛下了?
留宿你是不是给朕下了什么药?
得知太后在寝殿发了好一顿脾气,康宁宫的宫人无一人得以幸免——皆在旧年的最后的时刻里被罚了的时候,长宁正与祁淮一同往明德殿方向走去。
赴宴的官员皆以离去,整个宫内慢慢恢复寂静。
一路上,长宁未曾说话,祁淮也没有开口。
周围只有宫人们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好半晌,长宁略带干涩的嗓音才慢慢在黑夜中响起。
“为什么?”
今夜的一切好似像一场梦一样。
她这句话问的属实没头没尾,但她知道,他能听懂。
果然,身旁的男人轻笑了声。
“朕做事,需要什么理由么?”
长宁默然。
是啊,他是大庆帝王,做事从来不需要缘由,只要他高兴,难道还需看他人眼色吗?
只是——
长宁没由来的对这样的祁淮感到陌生与害怕。
没有任何理由的偏爱与撑腰,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不计报酬的对她好?
这件事情在她的思维里是不成立的。
她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还会有人这样对待她了。
或者说,她曾经相信过,一腔热忱,将赤忱的心捧了出来,却摔的头破血流,至今伤口都未曾愈合。
从前的经历让她相信,这世界上只有利益与等价交换才是真实的,其他任何接近与示好,都是蜜糖砒霜,万万不可深陷。
想到这,长宁迷茫的眸子慢慢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