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知道这位的身份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书生脸色涨红,被常艺灵几句话说的嘴唇嗡动,不知如何反驳。
常艺灵轻嗤一声,她一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嘴里说的无比好听,说视钱财如粪土,可实际上呢?若真没有银钱,恐怕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常艺灵抬步,慢悠悠的在书生四周转了一圈。
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书生惨白一张脸。
常艺灵捂嘴笑道:“我倒是想问问这位未来的官老爷,你可知,就算你他日连中三元,见了我们,也是要行礼的?”
“君臣有别。这圣贤书,你读到哪里去啦?就你这样的还想参加春闱?别说如今你还没入官,就算你不日被圣上钦点为状元郎,以后这仕途,也不过是我们群主一句话的事。”
常艺灵说的当然不是现如今,她早有耳闻,陛下身子不好,又没有子嗣,宫中早有传言,圣上早已拟好了诏书,如果有什么万一,那梁王便会是这大庆的君主。届时,罢免一个小小的朝臣,还不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情?
这傻子,竟敢现在在这编排福乐郡主!
柳知意眉心一跳,直觉常艺灵这话太过露骨。有些事虽然她们心知肚明,但却万万不好宣之于人前。
她拉过常艺灵,刚想说话,却突然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
“朕倒是不知,朕臣子们的仕途什么时候是他人一句话的事了?”
柳知意脑袋一懵,艰难的转过了身子。
这才发现满院子里的人不知何时全都跪下了。
苏列一个眼神扫过,柳知意回过神来,“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冰冷坚硬的碎石地里。
祁淮背手站立,神色温和地和身旁的贺裕庭说话:“贺相,你说呢?”
贺裕庭恭敬俯身:“回陛下,臣等的仕途自然是臣等自己挣来的,却更离不开陛下的栽培。”
满院无一人敢说话,谁也没想到这小小一个宴会,皇帝竟会亲自过来!
祁淮笑了笑,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柳知意重重磕头:“陛下恕罪,臣女绝无此意!”
常艺灵也被吓傻了,陛下怎么会忽然过来了?
直到听到福乐郡主额头磕在碎石地面上的声音,碰撞声响大的她离得这么远都听得到,常艺灵忽然后知后觉感到害怕,身子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陛……陛下,臣女只是在开玩笑……”
祁淮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脚步一转。
“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脑中一片空白,直直的跪着低头看向地面,直到视线之内出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
上面金龙张牙舞爪。
是圣上才能用的规格制品。
面前的人没出声,祁淮却颇有耐心的又问了一句:“可是这次会试的学生?”
书生这才意识到陛下在和在自己说话。
明徽帝,整个大庆的君主,在问自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