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庭移开视线,嗓音莫名有些干涩:“玄云寺颇为灵验。”
长宁眼角微勾,“玄云寺?在何处?”
“在辽荆峰。”
贺裕庭明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却知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他深吸口气:“我明日派人送你去。”
长宁唇角弯了弯,对着贺裕庭福了福身子:“多谢表哥。”
*
第二天,风和日丽。贺裕庭晨起就进宫去了,长宁醒来梳洗一番就让新露端了膳食上来。
新露夹了一著枣泥糕到长宁跟前,“相爷走之前吩咐了,今日日头大,让主子晚些再出门。”
长宁眸色微闪,这怕是贺裕庭在变相告诉她皇帝没那么早去辽荆峰。
用了早膳,长宁坐在铜镜前,新露给她梳妆。
贺裕庭让人给她置办了不少首饰,新露在妆匣里挑了一对赤珠耳坠,颜色惹眼,在阳光下却又清净透亮,照射出不一样的光,仔细打量还能看清耳坠里的丝丝纹路,让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她拿着在长宁颊边比了比。
“果真是主子才能压得住如此首饰,不如今天就佩这幅罢?今日日头也好,与主子是顶相配的。”新露道。
她昨日就心惊于主子的颜色,却碍于主子周身气度,没敢认真看,今日借着梳妆,才敢在铜镜里仔细打量一番,谁知这一细看,更是不敢直视主子的容颜——她从未见过如此颜色好的女子,她私心里甚至觉得,自家主子怕是
比上宫里的娘娘也是不差什么的。
新露心里这样想也就说了出来。
长宁倒是被这姑娘逗笑了:“你见过宫里的娘子?”
新露小声嘀咕:“新露自是没见过的,只是谁都知道当今无心后宫,内廷了无几人,还几乎都是陛下昏睡那几年被塞进后宫的,那些人怎会比得上主子。”
长宁笑意淡了些,“不可妄论宫中之事。”
“况且我只是一介孤女,如何能与陛下内廷之人相比。”
她看向铜镜,“今日是去诚心礼佛,不必费心打扮,素净些就好。”她看向妆匣:“就那支白玉簪即可。”
过犹不及,时机未到,此刻并不是她盛装的时候。
南箫这姑娘是从哪冒出来的?
康宁宫。
祁淮走到前殿门前,脚步忽然顿住了。帝王一停,身后的一干人等自然是头也不敢抬的微弓着身子等候。
祁淮不知站了多久,才终是抬步走了进去。
苏嬷嬷刚掩下门帘退了出来,就撞见一道明黄色身影,她不敢细看,立马跪了下来:“奴婢请陛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