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八年,承宁帝再次看见了那块胎记,虽说变大了不少,但他绝不会认错,就是当年的长大了而已。
再看少年那张漂亮鲜妍的脸,承宁帝突然就想起来那股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他生得不像太子,像太子妃徐氏。
心口像是有一方巨石碎裂开来,承宁帝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看不清少年的脸。
但在江见看来,这老皇帝就跟有病一样。
“无可奉告。”
谁没事跟陌生人,甚至是老皇帝这样的透露自己的名姓,简直找死。
低头,见云桑艰难地给他缠布条,累得吭哧吭哧的模样,江见干脆将布条抢过来自己缠上了。
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势,江见没放在眼里,将布条打了个结,三两下将染血的衣袍穿上,就要抱着云桑继续赶路。
虽然他已经到了山脚下,甩了那些笨头笨脑的羽林卫很长一段距离,但磨叽的久了还是会被找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得带着娘子快走。
谁承想被推开了,少女面色为难。
“我不能跟你走,你自己走吧。”
他自己跑,没有她这个累赘,兴许还能跑得快些,不被抓住。
听得江见都气笑了,直接一提腰将人扛在肩上,冷哼道:“这轮得到你说话,今日你必须跟我走,反抗也没用!”
费了这么一番心思,冒了这么一通险,不惜领下刺杀天子的罪名,都是为了顺手牵走她这只羊,江见哪里能允许自己空手而归。
撂下那么一句狠话,江见扛着人就走,眨眼间便如云鹤一般飞走消失在了眼前。
只剩下一腔情绪无处宣泄,一腔疑问无人解答的承宁帝,两只沧桑的眼追着江见消失的方向而去。
“别走……”
承宁帝颤抖着唇吐出两字,神色恍惚。
第77章重回
被江见扛在肩上又是行了许久,江见停在了一条野径边,很明显那是一条出山的路。
云桑还看见了一个熟人,不对,是熟马。
雪白的皮毛,矫健的身姿,正是自回长安一直喂养在家的流云。
因为在傅家吃得太好又不像以前那样时常活动,现在的流云又添了些膘,看起来更壮实了。
被江见放下来,流云看见他们,正高兴地甩着尾巴,云桑揉了揉肚子,一言难尽。
“你怎么还把流云偷出来了?”
流云自觉走到她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云桑的手,看起来很欢喜。
“什么叫偷,这马又不单是你一个人的,我这叫拿回我的东西。”
跟上来的江见听这话不乐意了,将拴在流云身上的小布袋拿下来,兜头套在了云桑身上,气哼哼反驳她。
粽子似的袋子挂在身上,鼓鼓囊囊的,一分都未曾变化,正是当时自己给江见打包好的包裹,如今又完好无损地倒她身上了。
“你是怎么……嗳!”
话还没问完,腰间攀上来两只手,一使力她整个人就腾空了,安定下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不过是侧坐。
没等她动一下调整姿势,江见就翻到了她后面,两手攥着缰绳,两臂正好将云桑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