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祭天多半是夭折了,众人心道。
……
深秋山里风凉,站着不动倒还好,但被江见带着飞驰在半空中便不好了。
冷风灌到嘴里,云桑没忍住咳了几声,引得江见侧目,将她往怀里扯了扯。
可惜他身上没有什么斗篷氅衣什么的,不能够为其遮挡什么,只能提速继续赶路。
被封了穴道的承宁帝没法动弹,同样喝了一嘴的冷风。
那双平日端肃威严的眼眸中如今只剩下阴霾。
活了那么大岁数,他还是第一次被刺客挟持在手,毫无尊严。
正待云桑在冷风中瑟缩着,忽感腰腹间蹿上一股暖意,很快蔓延到了全身。
她很快就不冷了,脸蛋都浮了两团红晕。
低头看了一眼在冷风中脸色难看的陛下,云桑唇瓣翕张,想说些什么,终是咽了下去。
不知在山林间蹿了多久,感觉陛下的嘴唇都发白了,羽林卫更是鬼影也没瞧见半个,江见终于落地了。
落地后就将承宁帝扔了下去,斜倚在树干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朕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胆大包天的刺客,敢行刺挟持朕,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将自己草草扔下来,转头就看见这小子将傅家丫头小心放置在地上,承宁帝嘴角抽搐道。
“随便,九族就我一个人,谁怕你。”
将云桑放下,江见发现腰腹间的伤口渗出了太多的血,有些晕眩,而且那些血将娘子的衣裳也弄脏了,血淋淋的一片,很是难看。
掏出伤药,就听见老皇帝吓唬他,江见扭头,冷哼回道。
此时天光大亮,少年迎着光看过来,那张鲜活俊美的脸也进入了承宁帝的视线。
承宁帝怔了一瞬,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少年生得让他感到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像谁。
再想看一眼,人已经扭过头,话语更是猖獗得没边。
承宁帝气得咳了两下,心想若能活着回去,定杀此少年。
“过来给我上药!”
承宁帝艰难地靠在树干上,看着天边南飞的人字形大雁,耳畔响起少年颐指气使的话语。
承宁帝偏头看去,见那猖獗的少年将身上的衣裳脱了,裸露着身子,朝着傅家丫头喊话。
少年背对着他,承宁帝自然看不见他腰腹上的伤痕,但从傅家丫头的神情看出,伤势应该不轻。
想来是害怕,傅家丫头虽一声没吭,但还是乖乖过去帮人上药了,仔细看眼中还有泪花,定是被吓着了。
为了方便上药,少年脱了衣裳便靠着旁边的树坐了下来,承宁帝随意扫去了眼风,在看见少年右腹那道鲜血淋漓的狰狞伤口时,也看到了少年腹部左下方那枚凤鸟状的红色胎记。
满腹沉怒与焦躁一瞬间烟消云散,承宁帝神情恍惚,死死地盯着那块凤鸟形胎记,血液都凝滞了起来。
云桑其实有很多话想同江见说,但顾及着陛下还在一旁,她的理智不允许她多说话。
听见江见凶神恶煞地喊她过去上药,云桑将满腔话语压在心口,老实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