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武松低头,认真地看着眼前这纤弱的小女子,“我若流浪天涯,就无法带你同行了。”
晴雯笑了:“我有手有脚,只要你不嫌麻烦,愿意带着我,我也天下去得。”
武松也笑了,寒星一般的眸子渐渐晕上暖意:“好!你等着我,不出十日,我必回来接你!”
他大踏步走向后花园,翻身上墙。
花园内,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一个人。
武松脱下外袍,随手拔了一颗小树裹了,从墙头抛下去。
“来了!”
立时从墙根下涌出七八个军汉,拿着绳索朴刀,团团围将上去,将那裹着武松衣袍的小树按在当中。
墙下有人低声道:“拿到这贼配军了,快去禀报都监相公!”
月光下,武松看得分明,正是平日里与他一起跟随张都监的那一众亲随。
再无怀疑,哈!
武松扬声大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翻过院墙,不见了。
远远听到那起人在混叫:“走了武松了,快去禀报都监相公!”
武松一口气冲出孟州,心下越想越气,平白被这鸟都监耍弄这些日子,将来传扬出去,岂不受天下好汉耻笑?
他在附近村镇住了几日,使钱让村头铁匠打了两柄好腰刀,别在腰里,用巾帻裹了头面,趁人多混进城里来。
远远见一群人聚在城墙下,武松将头低了,凑在人群中听时,竟是追捕他的海捕文书。
听得那张都监将偷盗罪名按在自己头上,武松愈发怒火万丈,当时若吃他拿了,不知还要受何磋磨!
正咬牙间,他忽被一人拉住臂膊,叫道:“张大哥,你却如何在这里?”
武松悚然回头,却是施恩,头上裹着药布,胳膊吊在脖子上,鼻青眼肿,好生狼狈。
施恩拉着他一路行进巷子中,推开一扇小门,将武松拖进去,跌足道:“兄长,那张都监如今在满城撒了罗网,你好容易得了自由,如何反回到这牢笼中?”
武松不答话,反问道:“数日不见,你怎么这般形状?”
施恩叹道:“三日前,那蒋门神纠结了一伙军汉,将我自快活林赶了出来,好一番毒打,又夺了我的家什财物。我本待带人找他拼命,被老父亲死命劝住,只得在家养伤。”
“我听得张都监满城搜捕兄长,担心兄长莽撞,便在城门口布置了人手,得知兄长露面,就忙赶了去。”
说罢,他从门后拿出一个收拾好的包裹,递于武松道:“我的人既已看到兄长,那张都监八成也注意到了。兄长,这里面是我备下的银两衣物,请兄长拿了速速离开孟州吧!”
武松推开包裹,咬牙道:“正要让这撮贼鸟看见,聚那张团练、蒋门神等人一处商议。”
他抽出腰刀,铮然作响:“一发收拾了,方消我心头之气。”
施恩见他这般坚定,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
武松道:“白日不好动手,劳烦兄弟帮我找个住处藏身,再让人打探那些人行藏,天黑后我一发替你除了这些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