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容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完全清醒,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厉害。可一听到朱楹两个字,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内某个机关好像被触发了。
她一把掀开帘子,问:“他来了?来这里了?”
月栀道:“奴婢与王爷,是前后脚出门的。”
前后脚出门。
徐妙容快速计算了一番,而后,心里一凉。顾不上再问,她立马下了床。急急穿上鞋,又催道:“你们快帮我打水来。”
她要洗漱,然后,快速逃离。
月桃月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月栀欲言又止,想说,王妃,其实王爷昨晚上,压根就没睡。那平山堂里的灯,亮了一晚上。
触及徐妙容欲盖弥彰的神色,她还是将那话咽了回去。
两个人帮着徐妙容快速梳洗打扮,弄完了,徐妙容也顾不上用饭,只交代了一句“我刚才好像听到小丫鬟说,南边送盐来了”,便顺理成章地往外头去了。
月桃月栀无奈,只得跟上。
到外院的时候,送盐的人果然已经候着了。徐妙容远远瞧过去,只觉得面熟。想了想,上回来送盐的,好像也是这二人?
果然,那二人先给她见礼,见完礼又道:“上次来时,路上用了两天。原以为这次,两天也够了。谁成想,天热,紧赶慢赶,路上还是耽搁了些,所以才晚来了半日,还请王妃见谅。”
“无碍。”
徐妙容并不在意。
宁波到应天,路程不算近,大热天的,跑这一趟,不容易。更别说,盐还是不要钱的盐。她若还斤斤计较,那她就太不是个人了。
“顾家人可还好?”
盐既是顾兴来送来的,便少不得问到顾家人。
其实先前在宁波时,徐妙容就该寻顾兴来两口子说话的。只可惜,诸事繁杂,又兼她在象山,顾家人却在定海,是以匆忙之间,她只得作罢。
此次得了机会,她便多问了几句。
来人自是捡着重点说了。又寒暄了几句,月栀便领了人下去。月桃上前,便要清点盐入库。可,刚打开一袋盐,她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徐妙容闻声看去,又听得:“盐怎么变成石头了?”
盐变成石头了?
徐妙容怀疑自己幻听了,急忙上前,却发现,原该是装着盐的袋子,此时却装满了石头。心中有无数个猜测涌上来,顾不上多想,她忙命人将剩下的袋子打开。
可……震惊她全家的是,所有的袋子里,全装的是石头!
盐不翼而飞了。
不仅不翼而飞,还变成了石头。
这场景有些诡异,诡异到徐妙容的思维都停顿了一瞬。她想到了,香妃变成蝴蝶飞走了。眉头紧紧蹙着,又松开,她作势便要叫人把送盐来的二人寻来。
恰在此时,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了?”
徐妙容眼睫毛一颤,心也极快地跳了一下。
在回头与不回头之间,她选择了不回头。在理他与不理他之间,她选择了理他。